我脱下腕间的镯子，递给他。
“阿姨的镯子，我就不收着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推着箱子消失在程律行的视线中。
或许在程律行的眼中，我只是跟从前很多次争吵一样。
不管吵得再凶，我都会整理好自己的委屈重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但这一次，
我买的却是单程票。
坐在火车，看着窗外的建筑越来越矮。
或许就算到现在，程律行也只是在等我咽下所有情绪会回到那个家。
程律行自信的觉得我一个举目无亲，爱他爱到失去自我价值的人无处可去。
而我也只是在下火车前，沉默的删除了曾经满是绿色的聊天框。
把老家的屋子收拾出来后，我躺倒在院外的椅子。
昏昏沉沉中，我好像梦见程律行在高中的誓词大会上的样子。
那天我作为文科班优秀代表上台演讲，却被一直看我不顺眼的同桌戏弄。
我浑身湿透的站在台上，不知所措的看着那些带着恶意的目光。
可我实在不会想到，一向沉默的程律行会不顾所有人诧异的目光站出来。
他丝毫不在意对方是女生，只是动作迅速的扭开矿泉水瓶浇到了那个人的头上。
被他拉住手逃出学校的时候，我还是懵的。
因为我跟程律行算不上很熟，他没有必要这样做。
“我只是不想待在那个地方，你知道的，老头看我看的很紧。”
程律行一路把我拉到某个公园，淡淡松开了我的手。
他并不是真的想帮助我，只是刚好他起了逃跑的心思。
刚好程父对我这个老友的遗孤还算宽容。
程律行因为执意学法而放弃继承家族事业而被赶出门时。
只有我撑着伞把高烧的他接到了小出租屋内。
“宋晨希，我不想成为他那样唯利是图的商人。
因为他，我连母亲唱给婴孩的童谣都没有听过。”
程律行靠在我的肩上，眼泪透过布料烫到我的皮肤。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他传染了，脑袋也很昏沉。
所以才会在他吻上来时没有推开。
后来程律行的名头在行业内开始发扬，
他也开创了属于自己的律所，成为了鼎鼎大名的程大律师。
再后来，每次看见我蓬头垢面的坐在满地的书稿时。
他从最开始的认真听我塑造出来的角色性格，到最后俯视着看我被淹没在黑评中。
我抬头苦笑着问他。
“律行，读者都不喜欢我的角色。”
那个时候我沉浸的创造出了一个强大却脆弱的反派。
我从来不是一个善良勇敢的人，我会唾弃无能的自己又陷入焦虑。
所以我创造出了一个强大的反派，替我站在世界的对立面。
可这些在程律行的意识中只是失败者的自欺欺人。
“没有人喜欢你笔下的反派，读者都在抵制反派不是吗？
你的作品既不能创造出财富也没有丝毫有价值的内涵，就是失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