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江菱华的初恋要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正躺在我身下。
江菱华用力地推开我，利索地穿好衣服，着急地解释道：
“我去看看阿凯，我们下次再继续。”
说完，她摔门离开。
看着江菱华的背影，我平静地起身穿衣服。
婚礼第二天就离婚也不是不可以。
1.
接到江菱华电话时，我刚打开第二包芙蓉王。
接到电话，一个爽朗的男声传出来：
“兄弟对不起啊，因为我们的一个游戏，破坏你们的新婚之夜。”
“花花也是的，都是别人妻子了，还这么冲动。”
“我已经替你说过她，下次不会了啊。”
紧接着，电话那头便传来江菱华无所谓的声音：
“新婚之夜而已，没了就没了。”
“婚礼是他求着我办，少个新婚之夜他敢有什么意见！”
“有意见就离婚咯！”
“你又没做错什么，跟他道歉干嘛？你们玩什么游戏，我也要玩。”
“花花，你新郎不是我，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之后是男人的无奈的叹息声。
“兄弟，我会好好说她一顿的，你早点休息。”
突然觉得手中的芙蓉王让人抽得恶心。
我一声不吭地挂断电话。
抬头望着这一屋子喜字，
无一不是在嘲笑我这个在新婚之夜被老婆抛下的男人。
我跟江菱华的婚礼，的确像她所说是我求来的。
求了三个月，她才松口答应。
但要求不敬茶，不接亲，只是简单吃个饭。
虽然跟我理想中婚礼有很大区别，但也没在意。
对我来说，新娘是她就行了。
可在我们洞房花烛夜时，她手机的专属铃声响了。
是她初恋郭文君。
她用手抵着我，让我先等一等。
我照做停下来。
但当她听到郭文君要死了时，脸色瞬间变苍白。
从挂断电话到摔门离开，前后没有十分钟。
客厅大门被关上的一刹那，
我心里关着她的那扇门被打开了。
手机消息提醒将我从思绪里拉回来。
“我跟他们一起去看日出，明天回来我要吃海鲜粥。”
“不要放葱，文君不喜欢。”
怔怔的看着信息，在她心里我到底是有多犯贱。
会在新婚的第二天给她初恋煮海鲜粥。
我闭了闭眼睛，将内心的不忿压下去，
然后在键盘上敲了一句话，
“等你看完日出回来，我们就离婚吧。”
发送成功后，我便起身将屋里全部装饰都拆得一干二净。
看着满地红色，内心才舒服一点。
......
江菱华第二天回来时，我正大快朵颐地吃着牛肉面。
听到开门声，我抬头看了她一眼。
果不其然，江菱华上身穿着郭文君的衬衣，下面是白花花的大腿。
她每次跟他们那群朋友出去通宵回来，身上必然穿着郭文君的衣服。
我跟她吵过，说我很在意他们交往没有界限。
江菱华只是无所谓地说：“我跟他都是过去了，你在意我也没办法。”
甚至她还会劝我看开点，说她无论做什么都还是我未婚妻。
江菱华一屁股在餐桌对面坐下来，扫了一圈餐桌后，眉头微蹙：
“海鲜粥呢？还在锅里？”
然后看了一眼我的牛肉面，眉头皱得很紧，
“你看看你，都这么胖了，还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你能不能向文君学学，颜值不够人高，起码身材要好啊，不然带你进去都丢死人。”
江菱华对我的身材要求很高。
在一起的五年里，为了让她满意，我几乎顿顿都是水煮菜，水煮肉。
所以前段时间体检时，检查出营养不良。
当时医生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估计是不明白我穿着光鲜亮丽，怎么会营养不良。
在我吃完最后一口面时，江菱华耐心也快告罄了。
她烦躁地敲着桌子，催促道：
“快点！用保温饭盒将粥装起来，文君还在家等着呢！”
我望向对面这个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平静地说：
“昨天说离婚的消息，你没看吗？”
江菱华顿了顿，似乎才想起这件事。
“看了啊。怎么了？”
“你又不舍得，每次说分手，最后还不是哭着来求我。”
“这次不跟你计较，快把粥装给我，不然我就没那么好耐心了。”
我推开椅子站起来，冷静地对她说：
“江菱华，我是认真的。”
“我们离婚吧。”
2.
江菱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沈淮川，办了个婚礼就硬气了？”
“我不就是在事情进行到一半时离开了嘛？这就忍不了了？”
“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硬气？”
我穿上外套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
“走吧，我就请了今天的假。”
江菱华气急败坏地说：“行！谁不离谁孙子。”
这婚最终还是没离成。
在民政局门口时，郭文君一个电话便把她叫走。
至于是什么原因，我已经不在意了。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
以前郭文君屡次在恰好时间把她叫走后，
我就在想会不会新婚之夜也会有这个结果，
谁知道一念成真。
当初在设想时，我以为自己会很生气，会无法保持冷静，甚至会动手。
可事情真的发生后，我却心如止水，有种果真是这样的感觉。
既然离不成，那也别浪费今天的假期。
我去了一趟律师事务所，委托律师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
我跟她没什么婚内财产，自然就不用操心财产分割问题。
拿到离婚协议后，我便打了个电话给发小李晨约饭。
见面时，他打趣我：“婚礼第二天就舍得跟你家江菱华分开？”
我抓了抓头发，苦哈哈地开口：“准备离婚了。”
李晨愣了几秒，猝不及防地说句“恭喜。”
随后搭着我肩膀说：“川子，你脑子里的水倒出来了。”
“江菱华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人。”
“我在酒吧看到她好多次跟男人搂搂抱抱，但你又陷得这么深，我不好告诉你。”
李晨之前多次提起江菱华后，又欲言又止的表情在我眼前浮现。
果然是旁观者清啊！
“别说了！陪我喝几杯！”
我说完，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全部灌进喉咙里。
吃饱喝足回家已经是晚上九点。
推开家门，便看到江菱华穿着黑色吊带裙坐在客厅跟人视频。
见我进来，才慢悠悠地将视频挂断。
从我这个角度看，她的衣着跟袒胸露乳没什么区别。
我也没在意，径直越过她去洗澡。
在我快洗完时，便有一个柔软的身躯贴上来。
江菱华凑在我耳边吹气，暧昧地说：
“老公，我给你补一个新婚之夜。”
倘若以前她这么主动，我会兴奋一晚上。
现在我的心比和尚还清净。
我将她挣脱开，利落地穿好衣服，回头平静地看向她：
“江菱华，离我远点。”
她愣了一下后，气急败坏地指着我骂：
“还离你远点，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都主动跟你求和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以为我很想碰你啊，不是文君劝我跟你和好，我今天根本不会回家。”
我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你现在就可以走，把东西都收拾去你初恋家，别碍我眼了。”
江菱华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鄙夷地说：
“你除了吃文君的醋，你还会什么？”
“还真的跟我去民政局，早知道早上就该跟你去办理离婚手续，然后等你来求我。”
“刚刚给你台阶你不下，那滚去睡客卧吧。”
说完，便穿上浴袍，然后高高在上地看着我。
我知道，她在等我求她原谅。
以前每次吵架，都是我千方百计地去求和，甚至有几次跪下求她。
久而久之她就习惯了，每次吵架冷战都是以我服软告终。
这次我只是拿着枕头被子，关上客卧的门。
不理会身后的江菱华是怎样惊讶的表情。
3.
第二天起来，我破天荒地看到江菱华在煮早餐。
“老公，睡醒啦？可以吃早餐了。”
见我出来，她端着一锅牛肉粥放在餐桌上，抬手招呼我过去。
我诧异地看着她，很难不怀疑这牛肉粥里下了毒。
江菱华厨艺很好。
但这是她第一次下厨给我煮东西。
当初我知道她会做饭时，苦苦哀求她给我做顿饭。
她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说：“你是找女朋友还是找保姆啊？非得让我做就分手。”
“分手”这两个字一出，我就偃旗息鼓了。
那时，我以为是我的要求让她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连声跟她道歉，便没有再提让她煮饭的事。
可在我通过郭文君朋友圈知道江菱华的厨艺是为他专门学的。
他们在一起时，都是她下厨。
所以爱与不爱在这瞬间就有了很明显的对比。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牛肉粥，轻声说：
“谢谢，但我不吃了。”
江菱华闻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直接将手上碗筷“哐”的一声放在桌上。
“沈淮川，你现在什么意思！之前是你死皮赖脸地求我给你做饭，现在我做了，你又给我摔脸色？”
“不就是新婚之夜吗？一件小事值得让你这么斤斤计较吗？”
“以前不也这样一直过来嘛？”
是啊，以前我爱她，所以多次忍耐她。
可换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诋毁跟伤害。
我冷漠地望向她：“江菱华，我牛肉过敏。”
江菱华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可还是梗着脖子说：
“我.....我不知道，你都没告诉我！”
我黯然而轻嘲地一笑，“五年了，江菱华，我们在一起五年了。”
“你连郭文君不吃葱都记得清清楚楚，却不知道我对牛肉过敏。是我不说还是你根本没有心？”
也许是我的话踩中了江菱华的痛点，她立即跳起来指责我：
“不就是不知道你牛肉过敏吗？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吗？你不吃，多的是人吃。”
我无所谓地点点头，“那你就拿去给别人吃吧。”
说完，我就直接出门去上班了。
到公司后，便看到郭文君朋友圈更新——花花煮的牛肉粥一绝！有人真是福中不知福。
配图是江菱华给他装粥的照片。
我默默地点个赞，就开始伏案工作。
午休时，李晨过来找我说有个大项目跟我谈。
他拿着个新能源项目计划书来找我。
说起自己的工作室时，他眼里的光芒让人难以直视。
他说到最后时，拍拍我肩膀，劝说道：
“川子，我的研究成果加上你的能力，我们肯定会成功的。”
听完他一席话，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就因为他的身上那股冲劲是我丢失很久的东西。
跟江菱华在一起这五年，我都快忘了以前的自己是怎样的。
跟她一起后，我便辞去了以前公司销售总监的职位。
选择一家小公司，天天朝九晚五。
朋友都说我变了，我还不以为然地说：“这是为爱牺牲，你们这群单身狗根本不懂。”
当初说得有多大声，现在的脸就有多痛。
当天下午，我就向公司递交了辞职申请。
正当月末，领导通知我把工作交接好，下周就可以不来上班了。
下班前，我给江菱华发了条消息，
“晚上早点回来，我们聊聊离婚的事。”
晚上，
我等到十二点都没人回来。
却看到郭文君又更新了朋友圈。
“十八岁生日时许愿跟爱的人看偶像的演唱会，
在二十六岁生日这天实现了。”
配图是他跟江菱华穿着情侣装去看演唱会的贴脸照。
我对他俩的耐心在看到这条朋友圈后，彻底清零。
4.
我在郭文君朋友圈下评论，
“不用再许愿了，让江菱华回来离婚，以后你们喜欢怎么过就怎么过！”
评论发出去没十分钟，江菱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按下接听键后，便是劈头盖脸的怒骂：
“沈淮川你够了！今天是文君的生日，你是不是故意来恶心人的啊？”
“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跟你结婚！”
我轻声笑了一下，并不在意她说什么。
“江菱华，你这样拖拖拉拉，我会觉得你是舍不得跟我离婚的！”
她被我咽住了。
“明天早上十点民政局门口见，谁不来谁孙子。”
说完，我便挂断电话。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我特意又请了半天假。
领导问我请假事由时，我坦白道：
“请假去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