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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德

发表时间: 2024-09-14 23:22:28

“烟儿,父皇要走了,你母后来接我了。”

 

病床上的人气若游丝,正是这风国最尊贵的君主,也是我的父皇。

 

我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吱呀”的房门开合声打断了。

 

抬头望过去,温润如玉的身影逆着光向我走来,那男人与生俱来的杀伐之气席卷而来,与之不符的,是他一袭白衣胜雪,生得一张青松翠竹的脸。

 

这是我的驸马,巫钊言。

 

无召入宫,还不卸兵器?

 

“来人,护驾!”我挡在龙床前,拿起旁边的宝剑,剑尖直指进来的男人。

 

“烟儿,怎么可以对我刀剑相向呢?”

 

巫钊言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防备,依旧不慌不忙继续走向龙床。

 

不对劲!

 

为什么还没有人进来?父皇的宫殿周围有重兵把守,训练有素,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失职的情况。

 

“烟儿,不会有人来的。”

 

巫钊言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夺取了我手上的剑,然后如往常一样,温柔地将我揽在怀里,像是最亲密的情人一般。

 

他将我带到父皇的床前,看向父皇怒张的双目,“你知道我是谁吗?”

 

巫钊言微笑,“我姓巫,你们都没有怀疑过什么吗?”

 

我浑身发寒,巫这个姓氏并不多见,但也不是什么千载难逢的姓氏,唯一特殊的是,风国前朝就是巫国,巫是前朝皇族的姓氏。

 

难道说?

 

巫钊言凝视着我惊疑不定的神色,“烟儿可真是一如既往地聪慧,一点就通,也不用我多费口舌了。”

 

“你可是要反,巫钊言?”我震怒。

 

“烟儿,不如你意就是造反?”巫钊言面露哀色,仿佛真的被我伤到了一样。

 

“你的祖辈贼子野心,表面上仁义君子,与我祖辈俯首称臣,暗地里却偷偷招兵买马,颠覆王朝,这也就罢了。他还下令屠我巫家满门,若不是护卫忠心,我怕是也无出生之日了。”

 

“我现在不过是取回我祖辈东西,名正言顺,怎么可以说是造反?”

 

“巫帝昏庸无能,贪图享乐,民不聊生,我风氏不过是顺应民意揭竿而起,这有什么错!”我听他侮辱先祖,连声怒骂。

 

“烟儿,你什么都不懂。”

 

巫钊言轻轻抚摸着我的发,“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他们当然不会留下自己的黑点。”

 

“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动烟儿......”父皇口中“嗬嗬”地喘着粗气。

 

“真是舐犊情深啊,可惜,你们风家全族都要为你们祖上的错误付出代价!”巫钊言恶狠狠道。

 

“你!”

 

父皇气血上涌,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竟然一口气没有上来,生生气死了。

 

“父皇!”

 

看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眼睛却还怒睁着的父皇,我只觉得天塌地陷。

 

丧亲之痛本就让我痛不欲生,驸马的背叛更是雪上加霜,心中一痛,竟然吐出一口鲜血来。

 

而巫钊言,就这样冷冰冰地看着,不为所动。

 

“陛下留下遗诏,宗室无人,太子年幼,难堪大任,传位于驸马,公主可有异议?”

 

昨日的亲密明明还近在眼前,可眼前的人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忠君爱国的人。

 

是我识人不明,私下召回让贼子有机可乘,害了父皇。

 

“异议?”我忍住悲伤,怒目而视:“我的意见重要吗?”

 

“公主身份尊贵,在下自然不能怎么样,不过太子殿下年幼,体弱多病,一旦有个万一......”巫钊言故意停顿。

 

“巫钊言,你无耻!”

 

他竟然敢拿我的幼弟来威胁我!

 

我妥协了。

 

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接管朝堂,我只要好好配合,和幼弟的性命就暂且无虞,以后的事再作打算。

 

“不要有什么小动作,否则你们性命难保。”

 

巫钊言面色如霜,冷峻的脸寒彻了我的心扉,以前的谦谦君子风度竟全都是他的伪装!

 

原来我爱上的,不过只是他营造出来的假象罢了。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改国号为巫。公主风烟儿,册封为后。丞相之女白离,册封为贵妃。”

 

刚登基就改国号,开后宫,他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我心寒至极。

 

巫钊言并没有限制我的自由,想必是整个皇宫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了,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可我不甘心。

 

次日。

 

贵妃入宫,按照常理,巫钊言肯定是要去贵妃宫里歇息的。

 

“巫钊言。”我堵在了贵妃宫殿门口。

 

“皇后娘娘,不可直呼陛下姓名,请向陛下行礼。”还没等巫钊言回答,太监尖利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

 

这个太监我认得,经常跟在父皇旁边服侍,原来也是他的人吗?

 

他嘴上说着请,眼神却不卑不亢,分明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是啊,他的心腹,自然知道我这个皇后娘娘不过是用来稳定臣子的工具罢了。

 

我惨然一笑,依旧没有行礼,痴痴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他褪去了以前我最爱他穿的白衣,一身玄黑色的皇帝常服,脸色冷冽,不见了往日扬起的嘴角。

 

全都是他的伪装罢了。

 

“皇后娘娘,请行礼。”那太监不依不饶。

 

巫钊言挑眉,“不必了。”

 

“是,陛下。”太监这才唯唯诺诺退到他的身后。

 

“皇上驾到,臣妾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娇滴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白离。

 

我回头看去,只见她身着一袭正红色的纱裙,笑意盈盈的立在那里,肌肤如雪,浅笑低吟间有种说不出的明艳高贵。

 

“贵妃不必多礼。”

 

刚刚还不假辞色的巫钊言立即上前几步,扶起白离,仿若并未看到她身上的正红色。

 

“巫钊言。”我固执出声。

 

“皇后娘娘,您也在啊?不知您来我宫殿是?”

 

白离像是才看到我一样,哪怕如此,也并未行礼,她婉转的声音只让我觉得讽刺。

 

“有事?”巫钊言漠然。

 

“皇位已经是你的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皇后说笑了。”

 

巫钊言皱眉,明显是不想与我交谈。

 

我也不想与他虚与委蛇,“我只想要一句实话,你到底想把我弟弟怎么样。”

 

“只要你安安分分,你弟弟自然会很安全。”

 

我晃了晃,看来他是不会放过我们姐弟两了。

 

巫钊言说完,也不再理会我,与白离相携进入殿内。

 

白离回头一笑,似关心道,“看着天似乎是要下雨了,还请皇后娘娘早些回宫安歇吧,陛下由臣妾来服侍就好。”

 

——

 

“娘娘,今晚有年宴,陛下吩咐您出席。如果您不去,陛下说他就会派人好生照顾您的弟弟”

 

“知道了,替我梳妆吧。”

 

需要我的时候,就会拿皇弟威胁我,真是可悲。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鸳屏说,“去看着时炀。”

 

鸳屏为难,“可是奴婢要服侍您。”

 

“不是还有青络在吗?你去看着时炀,我不放心别人。”

 

“是。”鸳屏应道。

 

我双唇紧抿,定定地看着龙椅之后并排的两个椅子。

 

按照规矩,只有皇后能和皇帝坐在一列,可现在这里却有两张凳子。

 

另一个椅子是为谁准备的,不言而喻。

 

“皇后娘娘,这边请。”有太监过来将我往左边引。

 

我嘲讽一笑,自古以来都是以左为尊,看来巫钊言还是给了我最后的体面。

 

可是有什么用呢?

 

我们两人都心知肚明,我不过是巫钊言维持名声的工具罢了。

 

“陛下驾到,贵妃娘娘到。”太监的唱诺声传来。

 

真是可笑。

 

既然要利用我这个前朝公主,却连和我一起出席都不愿意。

 

还是说,他就这么舍不得他的贵妃受委屈吗?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然而大家都知道,官场之上无朋友,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

 

歌舞升平不假,却是宫中数见不鲜的东西,让人只烦不奇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爆炸声传来,打破了宴会觥筹交错的场面。

 

一团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着,留下一线灰色的烟雾,啪!一朵“花儿”在空中盛开了,分裂成无数小小的光点,照亮了夜空,定格在了风的心里。

 

又有一颗颗亮点直窜上空,好似孔雀开屏,又如天女散花,又像一把把五彩缤纷的花伞。

 

很快,这些美丽的烟花慢慢地变成了一阵流星雨洒落人间。

 

“贵妃,喜欢我送你的生辰礼物吗?”

 

“喜欢,陛下对臣妾最好了。”

 

巫钊言和白离的声音似在天边又似在耳旁。

 

曾几何时,他对我也是这般用心,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陛下......陛下......臣妾心好痛......”

 

“贵妃!”巫钊言抱着晕倒过去的白离,“快来人,宣御医。”

 

宴会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打断了,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皆沉默不语,生怕触到了陛下的霉头。

 

我不欲看巫钊言与白离这一番鹣鲽情深的样子,抬脚就要离去。

 

“皇后这是要去哪里?”

 

“天色晚了,该休息了。”

 

“不查明贵妃晕倒的原因,谁都不许走!”

 

巫钊言脸色阴沉,恶狠狠盯着我,像极了森林中的野狼。

 

他怀疑我?

 

我也不想争辩,一言不发坐了回去。

 

巫钊言这才看向把完脉搏的太医,“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贵妃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太医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无能之辈,那贵妃娘娘怎么会突然晕倒。”

 

“陛下,微臣有个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贵妃娘娘似乎是......中了巫蛊之术。”

 

太医说完立刻以头扣地,生怕被巫钊言责备。

 

        

 

等候在外的丞相白听均闻言,立刻跪倒在地。

 

“巫蛊之术恶毒,如若以后有人对陛下起了歹心,岂不是......”

 

白听均这话说的情深意切,感人肺腑,一副为皇帝着想的忠臣模样。

 

百官听闻之后也立刻跪地,“请陛下严查。”

 

“好。”巫钊言缓缓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微笑,“就依丞相的意思,来人,搜宫。”

 

“谢陛下。”

 

“陛下圣明。”百官纷纷应声。

 

不一会儿,就有侍卫捧来一个纸扎的小人,纸人的右胸上扎着几根银针,额头上还贴着一张纸条。

 

还没等侍卫回禀,白听均就急切地抢过纸人端详,随后跪在地上,“陛下,这纸上正是贵妃娘娘的生辰八字。”

 

巫钊言看着白听均这一番动作,搓了搓手指,“呈上来。”

 

白听均越过侍卫,直接将草人递到巫钊言面前,“求陛下明察,给贵妃娘娘一个公道。”

 

巫钊言看了纸人一眼,也没接过,“从哪里搜出来的。”

 

侍卫顿了顿,“未央宫偏殿。”

 

怎么会?

 

我震惊地站起身来,“我没做过这种事,有人陷害我。”

 

“皇后娘娘好恶毒的心思。”

 

白听均双目赤红,“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却行如此阴私之事,求陛下重罚。”

 

“丞相好大的官威,三言两语就敢给我定罪了。”我气急。

 

“证据确凿,皇后娘娘不要狡辩了。”

 

“哦?依照丞相看,该如何处置?”

 

巫钊言也没说相信不相信,询问着白听均的意见。

 

“微臣不敢僭越,但皇后娘娘德不配位,不足以为天下之母。”

 

白听均言辞恳切,仿佛全无私心,全心全意为天下着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知道这必定是他们一早就设计好的。

 

我以前的侍女不知道被巫钊言调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了鸳屏和青络,现在在未央宫的奴才都不是我的心腹,要在里面做点手脚简直是轻而易举。

 

“既然证据都在了,那就依照丞相的意思,皇后娘娘失德,即日起......”

 

巫钊言的话尚未说完,就被一个尖利的女声打断了。

 

“陛下,是奴婢干的!”

 

“青络,你退下!”我怒斥。

 

青络却不管不顾,“是奴婢嫉妒贵妃娘娘得宠,心生恶意,此事是奴婢一人所做,皇后娘娘丝毫不知情。”

 

“事到如今,奴婢不敢奢求陛下的原谅,愿意以死谢罪。”

 

说完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就一头撞上了梁柱,鲜血四溅,当即就没有了气息。

 

青络......

 

我瘫软在地上,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我清楚青络的本性,绝不可能做这种没头脑的事情。

 

“风烟儿,你以为你的婢女自尽就死无对证?朕必不会轻饶你!来人,皇后的华服脱掉,杖责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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