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李叔突发疾病，我替他叫了救护车，垫付三万治疗费。
女友却痛骂我，穷得掉渣还往外送钱，非要跟我分手。
朋友也说我善心泛滥，人傻活该。
就连对方家属也埋怨我多管闲事：
「谁让你救的？我们本来准备放弃治疗！」
「你救的你管！后续治疗费也你掏！」
不曾想，李叔弥留之际，给了我三千多万。
我一跃成了有钱人，朋友老实了，同事看得起我了，女友肠子都悔青了……
1
早上五点半，女友罗晓月就叫醒我，催我起床跑步。
顺便给她买星巴克早餐。
「你看你这身肉！才二十七就这样，以后不得成油腻大叔了？」
我委屈得很。
我身高175，体重130斤。
虽然没有八块腹肌，但根本就不胖。
哎，自从罗晓月上周参加完同学聚会，就横竖看我不顺眼，有事没事都要说我几句。
她说谁谁都当科长当经理了，我还是个公司小职员，说我不思进取。
她说我太胖了，下班之后就知道躺着看手机，不自律，也不注意身材管理。
她还说我不够浪漫，别人男朋友都送名牌包，我却总拿口红打发她。
我默默地听着，心想着，她痛快就好。
后来，赶上她生日，她跟我撒娇，说看中了个包，让我买。
我一查，好家伙，三万。
我完全想不明白这玩意儿到底贵在哪儿。
但一想，她跟我在一起三年了，我确实没给她买过贵重的礼物。
她既然喜欢，咬咬牙也就买了。
那天，我揣着银行卡，刚一出门，就听到对门李叔那边传来一声巨响。
李叔七十岁，常年独居，平时跟我关系不错。
我有点担心。
「李叔？」我敲门，喊他。
怎么敲都没人应，我赶紧叫物业来开门。
一进门，就看到李叔仰头躺在厨房，水壶倒在一边，还冒着热气。
我跟着上了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医生说是急性脑出血。
「先去缴费吧。」
好巧不巧，也是三万。
2
李叔家属死活联系不上，我只好在手术室门口守着，这一守，就是好几个小时。
还好，最后抢救回来了。
医生说还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后续也还需要治疗。
我忙前忙后，等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一开门，罗晓月直接跳到我面前，满脸期待。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忘了给她买包了。
果不其然，她听到我的解释后，彻底爆发。
「三万！你说给就给了？疯了吧！」
「你女朋友重要还是邻居老头重要？」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啊！」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辩解什么都没用，就只任她骂、由她发泄。
最后，她指着鼻子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明天把三万块钱要回来，要不然就分手！」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去了医院，跟李叔要了他儿子李程的住址。
结果，我刚表明来意，李程就劈头盖脸给我一顿数落：
「你有病吧？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多管闲事！」
「我爸犯病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好几万，谁能受得了？」
「我不管，你救活的，以后就你管了！管我要钱？没门！」
说完，他就要关门。
我用力拦住，试图换回他的良知，「那可是你爸啊！你有责任的，不能撒手不管！」
「我跟他断绝父子关系行不行，这个爸，爱要你要！」
砰的一声，我被拦在门外，再也敲不开。
晚上，罗晓月见我没拿钱回来，骂骂咧咧地把我推出门，把我的东西扔了一地。
我无处可去，又回了医院。
从此开启白天上班，晚上陪床的生活。
两个月后，某个晚上，李叔突然把他的存折给我了。
「小冯啊，谢谢你这些日子照顾我。」
「李叔没什么报答的，这个你收好了，千万别给我那个混蛋儿子……」
「你放心用，我白天叫律师立了遗嘱，也公证了，合法。」
我迟疑地接过，打开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里面竟然有三千多万。
当天晚上，李叔在睡梦中平静离世。
3
我再次联系李程，告知他父亲去世的消息。
结果他当即撂了电话，一直到火化都没来看一眼。
我用存折里的钱，给李叔买了块墓地，好好将他安葬了。
那天，我没去上班，捏着存折在公园里坐了一下午。
一直到大学舍友柏宁给我打电话，说要聚聚。
我想着正好去散散心、抱怨几句，没想到自己却成了话题与笑点——几年没见，另五个人谈的不是近况，全都是我的「黑历史」。
「冯征，我真怀疑你缺心眼，人家一哭穷你就给钱。」
「还有咱班那几个女生，天天找你当苦力，你说你傻不傻？人家都有男朋友！」
「学生会的事也是，干的活最多，挨的骂最多，有好事从来没你的份，连个副部长都当不上！」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们说得都对。
大学时期，我借出去的钱没有一万也得有八千，很少能收回来；
我学的纯理的专业，班里的女同学很少，我想着能帮就帮点；
学生会也是，我忙前忙后，就像免费的劳动力。
但是我觉得我做的这些都是好事，不指望大家说我多好，却也没想到会被当傻子笑话。
他们拿我就酒，笑得欢，唾沫星子乱飞，我心里越发堵得慌。
「对了，听说，你跟罗晓月分了？」
「怎么了？怎么了？」
大家兴致勃勃，一窝蜂地八卦。
我把前因后果说了，又遭一阵嘲讽。
「我的天，冯征你可真是活菩萨在世，我都想跪拜你了！」
「你个大圣人，将来一定能上天堂！」
柏宁拍拍我的肩膀，笑得快要流眼泪，语重心长：
「我的老同学啊，你说你可怎么办啊？这么傻，非得让人骗得倾家荡产不可！」
血往上涌，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血管爆炸了似的，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根。
我当了一辈子老好人，跟谁都客气礼貌。
但这一次，我想当面撕破他的脸。
我皱眉，用酒杯指着柏宁的鼻子：
「柏宁，你去年哭着跟我借钱的事，你忘了？」
柏宁笑容猛地僵住，尴尬着，脸色很是难看。
「当时你怎么求我的？用我再给你演一遍吗？」
「还有你们。」
我起身，怒视着余下的几个，「你们挂科的时候，哪个不是让我替的？」
「你俩现在的工作还是我帮你介绍的呢，没有我，你们能有今天？」
「这么多年，我是真他妈傻，跟你们这几个当朋友！」
其中一个不乐意了，拿着酒瓶子站起来，瓶口对着我：
「冯征，你媳妇跑了拿我们撒气呢，是不是？有没有点出息？有能耐出去跟我打一架！」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起身拉架。
酒劲上头，压抑已久的情绪涌上来，我抡起一个瓶子就砸在桌子上。
巨响后，碎了一地。
我又抡起一个、又一个，一时之间，大家都傻了。
哼！老子以后再也不忍了！
4
第二天，我全款买了台一百万的车。
停在公司的停车场上，回头率百分之百，别提多显眼了。
刚坐到工位上，新来的美女前台就过来搭话：
「冯哥，换车了？这辆好霸气啊！」
「嗯。」我冷冷的，点了个头。
「我不认识车牌子，得挺贵的吧？」
「还行，一百万。」
前台倒吸一口凉气，扭着身子靠在我旁边，「我还没坐过这么贵的车呢！冯哥，中午带我出去兜兜风啊。」
「对不起，我没时间。」我仍旧冷漠，打开电脑，心无旁骛地开始干活。
整整一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好几次，不限男女，不论老幼，都拿我的新车当话题，跟我搭话。
哼，平时一个个对我爱答不理，看到好车又都热情了，我一个都没给好脸。
同事们也终于彻底反应过来，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不过，我的冷脸并没有浇灭他们的热情，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帮我干活的、帮我打饭的、给我带咖啡的，应有尽有，而且再有不属于本职工作的杂活，领导也不会第一个想到我了。
周末，我又去了房产中心，租了个拎包入住的高级公寓。
一百七十平的江景房，客厅一百八十度落地窗，我一个人住，别提多爽了。
我躺在两米宽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个下午觉，叫了最喜欢的炸鸡双人餐，配着啤酒大快朵颐。
罗晓月最讨厌我吃炸鸡。
她说这种油炸的东西最胖人，还警告我，说我要是变成油腻大叔了一定甩了我。
可是我真想吃，尤其是上了一天的班，累得不行，回家什么的不想做，就想一边吃点好吃的一边看电视。
但我怕她不高兴，一直克制着自己。
现在总算没人管着我了，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胖点怎么了？我乐意！
双人餐都被我消灭了，我又想去遛遛弯，顺便买点衣服和日用品。
以前我为了省钱都是去夜市买，现在我兜里有钱，底气也足了，穿着拖鞋就敢往商场走，还专往奢饰品牌的店进。
在网上看多了柜姐「狗眼看人低」的视频，我兴致勃勃地想要来一波打脸。
不曾想，人家态度都挺好。
害得我买了东西就走，不好意思再说别的。
手里提了十几个购物袋了，我准备好的「打脸」也没演出去，憋得难受，没想到跟罗晓月来了个偶遇。
我不由得冷笑。
正愁不知道打谁脸呢，这不是巧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