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你来和亲的事，是殿下亲口向父皇提的，就在那个初夕。”
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将我碎成千瓣的心彻底碾成血水，再无生机。
我失魂落魄地走开了。
那天他们回去后，我特意向燕国人打听了庙宇的事儿。
他们说是听闻安国在建庙，动作大到燕国人都知道了。据说那庙极尽奢华，却只是为了给一人祈福。
燕国公主说的果然是真的。
原来我一切的痛苦都是拜他所赐。
那他对我的告白算什么？他对我万般好的那个月又算什么？
我来和亲受的苦，又算什么？
我终于意识到，他那忽如其来的好，只是为了让我更死心的为他在燕国效力。
何必如此呢？就算他不对我好，就算他直说要让我来当细作，我也会义无反顾地来的，毕竟，我的命都是他给的。
所以，何必如此呢？
07
我偷传情报的事情败露了。
燕国人把我关了起来。
再后来，他们把我带了出来，送到了一个满是男人的帐篷里。
那之后，我被辗转送给到了那些有着怪癖的贵族手里。
如果说从前我是没了半条命，这短短的一个月里，我几乎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
我在等，等沈安泽来兑现承诺。
那时，我依旧对那他有着那么一线希望。
但是就算他真的做到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这具身体早年为他受尽伤痛，又在燕国伤了根本，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我连这个春天都熬不过去了。
直到他真的攻破了城门，我站在城门之上，身后是一众垂死挣扎的燕国贵族。
他们把我推到城墙边。
低头是我安国的万千将士，沈安泽就在最前面。
我的眼睛突然被刺痛了，因为我看见沈安泽的怀里揽着的正是他那位宠妃，那些把我折磨致死的燕国人的公主。
燕国人试图以我为人质，换取一线生机。
沈安泽依旧没有松开揽着那个公主的手，他很镇定。
他大概也不在意我这个小小暗卫的命吧，所以哪怕我可能会死，他依旧没有波澜。
我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
沈安泽想要攻下燕国，如今我替他做到了。
这条命，也该还给他了。
我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当年我还在沈安泽身边时，他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说他要这天下太平，要目光所及皆盛世，要这世间再无我这样无家的孩子。
那才是我最爱的男人，而不是眼前这个，搂着敌国公主，精精算计身边人的人。
我落在了城墙之下，落在了沈安泽的面前。
我听见了那个公主的尖叫声。
似乎还有沈安泽的声音。
但我紧闭着眼睛，我不想再看见沈安泽了。
我的身体终于还是和我的那颗心一样，支离破碎。
08
我就那么死了。
但奇怪的是，我死后却依然可以看见这个世界。
我是被一阵阵鞭子抽打肉体的声音吵醒的。
我看见了沈安泽，也看见了他那位太子妃。
从前傲慢的燕国公主躺在地上，血肉模糊，她张着嘴，却痛到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