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供养男友5年，他却因为我是孤儿，谈婚论嫁时不想给我彩礼。
所以他无视我提出的6666元彩礼，买了半包冥币烧给我爸妈，还烧错了坟。
他说彩礼是给女方父母的，用来报答他们的生育养育之恩。
而他尊重习俗，已经给了亿亿万的“最豪彩礼”。
没多久，他和消失几年突然回国的白月光劈腿，和我分手。
他借遍了亲戚朋友，又提前申请实验资金，给了白月光66万的彩礼。
男友对此炫耀说：“对的人，怎样都值得！”
可在婚礼当天，他的白月光又不见了。
1
深夜加班回来，我发现男友梧桐早已熟睡。
拖着疲惫的身子我泡了桶泡面勉强填腹，在帮他收拾掉在床下的手机时，我意外发现他偷偷在网上发布的一个彩礼求助帖。
“女朋友是个孤儿，我应该给彩礼吗？”
这一刻，我感觉心口被一块大石堵住。
我看到很多网友骂他。
“她已经是孤儿了，结果连你这个她认定的家人也欺负她。我反对这门亲事。”
“你本可以不给彩礼，但不能因为她是孤儿才特意不给她彩礼。”
成为众矢之的梧桐，面上挂不住。
他闲来无事，竟一条条回怼网友。说自己过得多么不容易，顺带着夹枪带棒不忘诋毁我几句。
足足回复了近两百条评论。
原来，他先前电话里说的有事无法去接我下晚班，竟然是在忙这个。
看着眼前酣睡打呼的男人，我不禁陷入恍惚。
我陪伴梧桐五年，一个人支撑我们所有的花销，他却迟迟不提结婚的事。
直到前不久，梧桐看到闺蜜怀孕后恶作剧偷偷塞在我口袋里的验孕棒，误以为我怀孕了，才终于想起要娶我的事情。
我知道他没什么钱，所以在他问起彩礼的事情时，就随口提了句6666元彩礼，当个彩头，意思一下。
原来，梧桐当时的闭口不言，竟是打心底不想给。
我在他心底就这般不值钱吗？
一把扯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给他的暴脾气降降温。
我不打算再提彩礼的事情，但这个帖子，却如同横在我与他之间的一道墙，堵得慌。
2
一大早，梧桐一脸神秘，开车带我来到郊外的坟场，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然后，他从车里拎出来半袋子冥币，说是给我家的彩礼。
他似乎对自己的“明智之举”很是得意，自顾自在坟前画个圈圈就开始烧纸。
他说他要用这独特的亿亿万彩礼，报答我亡父亡母的生育之恩。
我在一旁被烧纸的烟熏得直流眼泪，梧桐却起身抱了抱我，满眼深情。
“生生，不用太感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正在感到油腻想吐的时候，梧桐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他瞥了一眼，就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回口袋。
但我却发现了异常。
眼前的男人在颤抖，眉毛边角不由得上翘。
只有在他极度兴奋的时候才会这样。
我问他怎么了，梧桐只说是垃圾短信。
我不信，却点点头没有揭穿他。
随后，梧桐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看似很专注，但我却看出他的心不在焉。
烧完纸，梧桐没有跪下磕头，只是双手合十，对着坟头拜了拜。
他一直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轻易不能下跪。
我很想提醒他。
拜错了坟。
父母的坟，我曾带他来过好几回。
但我实在没忍心去打断他，只是静静看他表演。
我其实从没想过问梧桐要彩礼。
从小没了父母，我吃百家饭长大。
我用工作挣的钱，给了那些人回报感恩。
哪怕梧桐给我彩礼钱，也不过是左手换右手，最终还是回到他那里。
终究只是一个形式罢了。
我更在意的是，梧桐对我的态度。
当年，我用自己的奖学金，供我们两人念完大学。
又为了他的考研梦，我放弃自己的保研，大学毕业后就找了份工作赚钱养他。
他平时的开支都是我给他钱，我知道他偷偷存有研究生的补助金两万块。
所以先前只是用6666元作彩礼，来试探一下他对我的真心。
没想到，这哪是没有真心，分明是长歪了心。
他本可以不给我，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胜过自作聪明地拿冥币当彩礼。
我不禁在想，要是我爸妈在世，他还会这般欺负人吗？
这张朝夕相处的熟悉面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陌生。
我开始考虑，打算推迟下我们的婚事。这样的婚姻，真的会有未来吗？
正当我们要开车返回的时候，梧桐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3
他瞄了眼手机，眉角弯弯，满是压抑不住的惊喜。
先是下意识朝我看一眼，随后嘴角不由地掀起一抹弧度。
梧桐用手捂着手机，小心翼翼走向远处接听去了。
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平时接电话发短信，也从不避开对方。
这一幕，不禁挑起了我尘封已久的回忆。
而这个招牌式动作，正是他面对那个女人时才会有的专属。
周若若。
这个电话，梧桐接了足足半个多小时。
他站在那里，不停晃踢着右脚，把别人坟前的小土包踢成了坑洼。
更是笑得天真无邪，如孩童一般。
全然忘记了我还没吃早餐，上班也快要迟到了。
以及他早就约好的导师实验。
八年来，我很少见到他这般发自内心的高兴。
等挂了电话，梧桐总算记起我的存在。
他冲我说声抱歉，上前亲了我额头，说导师那边有件急事需要他去处理，就不送我去公司了。
让我坐公交回去上班。
可他不是不知道，我晕车最狠的就是公交车。
不等我说什么，梧桐就迫不及待地驾车飞速离开。
入冬的坟场公路边，只留下瑟瑟发抖的我，和被汽车卷起的枯黄落叶，一片凌乱。
我打开手机，果然发现一个崭新的朋友圈动态。
“海外归来，有愿意接机的小可爱吗？”
4
公交车上。
本就空腹，伴随着公交的早高峰拥挤摇晃，我胃里开始剧烈翻江倒海，直欲呕吐。
加上今天是我生理期，疼痛也在腹部揭竿而起。
我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如同波涛汹涌海面上的一叶扁舟，随时会倾覆。
思绪也在晕眩中回到过去。
八年前，高中时代。
那时候，我和梧桐还不是恋人。
高中三年，梧桐一直是我的同桌。
他是外向校草，我是内向学霸。
所有人都说我们是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我知道，梧桐那时喜欢的人，并不是我。
而是隔壁班的周若若。
梧桐对外很活泼，唯独在面对暗恋对象的时候，表现得异常害羞。
他求我帮他写过不少情书，还免费包送。
那时候，他爱惨了这个女生。
记得有次模考，梧桐托人暗中打听周若若的考场座位号。
在前一天认考场的时候，偷偷把一块刻有自己名字和爱心的玉佩，放在周若若考试的抽屉里。
要知道，那枚玉佩，可是他省吃俭用半年攒下来的钱买的。
当时，我就是被他这份傻傻的纯真打动的。
我曾问他，喜欢为什么不直接表白呢？
梧桐苦笑，说一旦表白失败，可就连朋友都没得做。
可他不知道的是，周若若根本不喜欢他，也不会把他当朋友。
他们两个，注定不是一路人。
作为信使，我对周若若的了解胜过满心喜欢的梧桐。
每次梧桐的情书，都只会被对方当做是炫耀的资本，拿来哗众取宠，用完随手就丢。
同梧桐隔三岔五的打招呼，也不过是欲拒假迎的吊着。
她很擅长打造自我人设，把自己捧成被众多校草追求却片草不沾身的甜美校花。
人前，她是万众瞩目的平民校花。
人后，她却上下豪车，出入各种奢侈场所，更是经常和不同的公子哥出入酒店。
周若若家境不好，她想利用自己的美貌换取财富，好出人头地。
而梧桐只是长得帅，穷困潦倒，又怎么会真被周若若看上呢。
从来都只会有灰姑娘与王子的戏码，谁又曾书写灰姑娘和穷书生的情缘呢？
我好心提醒过梧桐，可他不听，当时还差点因为此事和我翻脸。
后来，梧桐亲眼撞见周若若和学校一个又一个富二代鬼混，手拉着手进了小树林。
才在萎靡一个月后，死了心。
还是我，陪在他身边，让他慢慢振作起来。
5
等我下了公交，在马路边吐了好一会儿，才浑浑噩噩地赶到公司。
因为迟到，我与这个月一千元的全勤奖失之交臂。
也因为没赶上部门例会，原本属于我的好项目也到了其他人手里。
但我此刻无心工作。
我有周若若的微信好友，那还是高中社交时候加的。
我这个当时学校有名的学霸，值得她一个结交。
连梧桐都不知道，我还保留着这个陌生的好友。
而周若若也鬼使神差地没有拉黑我。
我打开手机，又刷到周若若刚更新的朋友圈动态。
多年不见，周若若一改当时校园的青涩，如今变得成熟妩媚，很有女人味。
一身奢侈品，没有个几万根本下不来。
“漂洋过海来看你，没想到在机场就见到了最想见的人呢。依旧是我喜欢的999朵玫瑰花。阔别数年，哥哥别来无恙。”
配图上，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正热烈拥抱周若若。
男人背对着，看不清面容，但我知道那是梧桐。
因为，裤脚上有被我一针一线绣上去的卡通猪，还是带翅膀的胖猪。
一大簇带刺的玫瑰花摆放在车子后备厢，娇艳无比，宛如一簇簇爱的焰火，绚烂夺目。
刺得我眼睛酸涩。
和梧桐在一起的这些年，他也送过我不少鲜花，却唯独没有玫瑰。
那时他说曾经的一切过往，都已葬爱玫瑰。
可他明明知道，花中我只爱玫瑰。
为了不刺激到梧桐，在一起后，我甚至放弃了平日里插花玫瑰的爱好，尽量不让玫瑰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没想到多年陪伴，终究还是敌不过，天降白月光的一声呼唤吗？
养熟了的男人，还不如一条狗，起码狗很忠贞，不会背叛。
三天内，我要把自己抽身离开这个男人的世界，重新回归到自我的人生。
6
等我加班回到出租屋，已经晚上十点多。
屋子里冷冰冰的。
梧桐还没有回来，期间也没给我一个电话，哪怕一条短信。
以前，他总是少不了嘘寒问暖，是个大暖男。
要是回家晚了，也会提前说明情况主动报备。
今天之前，明明都好好的。
可那个女人才出现，我们原本有序多年的生活就被瞬间打得七零八碎。
想想就觉得可笑。
一天没吃东西，我依然吃不下。
眩晕还在胃里徘徊，不肯出来。
但我还是下厨给自己煮了一碗荷包蛋面。
因为，今天还是我的生日。
以前，我其实从来不过生日的，也没人给我过。
和梧桐在一起后，他每年都会为我庆生。
买生日礼物。
陪我吃烛光晚餐。
可当我渐渐适应并开始享受这份宠爱快乐时，它如今又突然离我而去。
不知不觉，我又刷起了朋友圈。
周若若的朋友圈再次更新了。
高贵典雅的西餐厅。
她正在和一位不归家的男士共进晚餐。
浪漫旖旎的氛围，透过手机屏幕朝我辐射而来。
眼前这面，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何必苦了自己呢。
我临时约了闺蜜，一起出去吃火锅，又逛街买了很多以前不舍得买的东西。
自己的钱，花在自己身上，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花钱为自己的快乐和满足。
等我深夜再次回到家，才发现梧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他见我化了妆，又拎了一堆东西，话里话外责怪我回来太晚，也不和他报备一声。
我没有理他，避开他上前要接的手，自顾自收拾摆放我买的东西去了。
“怎么突然买这么多礼物，这得花多少钱？”梧桐皱眉，今天居然开始破天荒地心疼钱。
还不是他的钱。
忙完后，我关门洗澡。
等我洗完，看到梧桐正左手捧着迷你小蛋糕，右手拿着一束玫瑰花。
这个小蛋糕，我看着有点眼熟。
不久前，貌似在周若若朋友圈动态里的西餐配菜图里出现过。
“生生寿星，生日快乐。”
四目相对。
只剩沉默。
梧桐想从我脸上看到惊喜和感动，却注定令他失望了。
我指了指墙上的钟表，面无表情。
“对不起，已经早过了十二点。我的生日是昨天！”
尴尬，在梧桐的脸上炸开。
他赔笑一声，开始了惯用的甜言蜜语，说自己因为实验耽搁了，被导师留在那里，还说以后会加倍补偿我。
梧桐以前一说谎就会有点口吃。
可今天竟然面不改色，流里流气，我深谙白月光的魅力之大。
递上来的红玫瑰，被我随手丢在垃圾桶里。
从现在起，我不再喜欢玫瑰了，包括梧桐。
7
漆黑的卧室里，梧桐很快贴了上来。
我直接拒绝了他的亲热。
梧桐知道我在生气，哄我说外面的山珍海味，也远比不上我亲手做的面。
他说自己饿坏了，刚才吃了我特意做了却没吃完的荷包面。
正在梧桐不吝夸赞面美味的时候。
我转身，对上梧桐的双眸，晦涩不明。
“那面，你不该吃的。”
“为什么？”
“因为，一只老鼠偷腥栽了进去。”
短暂的愣神后，梧桐摸黑跑向卫生间，脑袋似乎还被门夹了一下。
远远地，传来一阵呕吐不止的动静。
我把门反锁。
梧桐吐完，没有再回卧室。
很快我就隐约听到，梧桐一直在跟谁打电话，时不时传来他明朗温柔的笑。
我失眠到很晚。
直到后半夜我才睡着，我梦见自己和梧桐如期结婚了。
但听说，梦往往是反的。
第二天早上，梧桐起早下厨，温柔喊我起来吃饭。就仿佛昨天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还没开吃，梧桐的手机响了。
他下意识看了我一眼。
我眉头紧皱，不再忍着火气：“你手机来电，看我干吗。我是你手机，还是你妈？？”
梧桐被我吼得面红耳赤，犹豫片刻，熄灭了屏幕。
饭桌上，我语出平静。
“咱们的婚礼，取消了吧。”
梧桐不解，惊愕间被饭噎在当场。
好一会儿，他才红着眼问我为什么。
“生生，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承认昨天没能陪你过生日，但你以前没过生日不也没事吗，而且我真的是因为导师那边的实验。你要知道这个实验要是成功搞定，我就能申请下来一大笔资金。到时我们的生活……”
梧桐的话，被我举起的手机一点点掐断。
8
手机上，是一张为我庆生的照片。
照片上，是我，闺蜜，和一位五十岁老者的三人合照。
而那位老者，是我闺蜜的老爸，也是梧桐的导师。
时间，是昨天晚上。
谎言被无情揭穿，梧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脖子上有几根青筋滚动。
“生生，你听我解释。我之前那样说，是不想你生气。其实我昨天是去接机一位老朋友去了。多年没见，就忍不住一起喝了点酒回来晚了些，才错过你生日。所以……”
“周若若，她还好吗？”
见我开门见山，梧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却有点恼羞成怒：“你跟踪我？咱们说好的信任呢。若若她刚回国，这里又没有什么认识的朋友。我作为老同学，去给她接风洗尘一下怎么了？生生，你以前没这么小心眼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好一招倒打一耙。
若若？
叫得还真顺口。
我知道梧桐话里有话。
他是想说在高中时期，我都可以帮他写情书，递情书。那时候我那么大方懂事明事理，现在怎么如此小肚鸡肠。
可那时候，我们还不是恋人啊。
朋友和恋人的身份位置，我一直拎得清，可梧桐似乎摆不正。
他欺骗，就说为我好。
我生气，就怪我无理取闹。
梧桐变了。
从周若若找上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意识到，这个被我供养发誓要爱我一辈子的男人，就已不复存在。
9
我抬头，直视着梧桐的眼睛。
“我们曾说好的，绝不欺骗对方，彼此保持忠诚。如果你还喜欢她，只要和我说一声，你可以马上离开。但你不能既要又要。多年陪伴，请给我们彼此一个体面。”
梧桐一时语塞，见我打直牌，他开始流露出几许烦躁。
“我都陪你这么多年了，陪若若这么一点时间怎么了？值得你这般小题大做吗。你明明知道若若对我来说意义不同，我以为你会理解我支持我，却没想到你是这么的不懂事。你太令我失望了。”
梧桐的话，刺骨寒心！
比北方凛冬的风还扎人，也冷却了我对他一直赤诚的心。
陪我？
难道我的五年青春陪伴，我的前途妥协和所有默默付出，在他眼里就那么一文不值，甚至比不上他白月光的一个撒娇吗？
“我们分手吧。”
然而，梧桐却无视我的话语，拿起外套起身就要出门。
他特意瞄了眼我因疯狂加班渐渐有点走样了的身材，摇了摇头。
“够了，生生。你有这个闲心吃醋闹脾气，不如去报个健身班，好好管理下身材。”
“还有，不要耍什么小性子，你都怀孕了。不嫁我，又能嫁给谁？”
关门前，梧桐最后甩出一句莫名的话语，却分明像是憋在心头已久的发泄。
“别忘了，若若当时为什么消失，你顾生生也难辞其咎！”
这句话，让我再也绷不住。
委屈和愤怒迅速蔓延，眨眼间将我淹没。
我手脚冰冷，如坠冰窟，终于颤抖着哭出了声。
这个自称全天下最爱我懂我的枕边人，原来日日夜夜一直都在心里怪我，怨我。
怨我当初在大学的时候，没有帮周若若的补考替考，导致她找别人替考露馅，全都被开除！
在他眼里，他白月光的前途是前途，重于泰山。
而我的前途就轻如鸿毛，无足轻重吗？
可他难道忘记了，是我放弃大好前程，陪他去念普通大学，靠奖学金资助他。
也是我，为了他的考研梦，放弃自己的保研名额，去辛苦工作赚钱供养他。
他又怎么有脸说出那句责怪的话！？
谁都可以说我，唯独他梧桐没有资格！
他会为今天的话，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