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
齐砚眼中没有一丝慌乱，冷声道：
「你怎么在这？你跟踪我？」
我看不清眼前的人。
胸口好闷。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控制不住地干呕。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等明天白天去把证领了吧。」
齐砚拉着沈念就要走。
「齐砚！」
我出声喊住了他，声音颤抖着。
「你记不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
齐砚冷笑一声，拉着沈念把我撞开，警告道：
「不管你明天是什么日子，别给我耍花招。」
「本来还不想这么早让你知道这些的。」
「南笙，是你自己要捅破的。」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
开除是假的，没关系是假的。
结婚时的海誓山盟是假的，说要一直对我好永远永远不会辜负我也是假的。
都是假的。
可是，明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当初我和齐砚是我妈妈看着结婚的，我不想在妈妈的忌日和齐砚离婚。
外婆有家族性遗传病。
三年前，妈妈也是因为这个病离开了我。
自从知道妈妈的死因后，我每年都会去医院定期体检。
前几日，本应是我去医院定期检查身体的日子。
却意外知道自己怀孕了。
我没有赴齐砚的约，随便找了个酒店待到天刚蒙蒙亮，就打车去了墓园。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妈和我爸就总吵架。
一吵架就会摔东西，砸得家里到处都是衣服、玻璃、陶瓷碎片。
满地狼藉。
小小的我害怕，把门死死锁住，不敢出去，蜷缩在角落里。
第二天早上，家里又被妈妈收拾得干干净净。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小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只好配合着妈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后来我才知道，我爸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找了一个比我妈年轻好多岁的女人。
他逼我妈离婚。
我妈不肯，他就用砸东西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时间长了，我妈也跟着闹。
那时候我不懂，问我妈为什么不跟这个男人离婚。
我妈就那么看着我，笑得苦涩，「妈妈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可我不懂。
妈妈，我不懂。
我在这样的家里根本一点都不快乐。
妈妈也不快乐。
后来，我妈和我爸的关系越来越僵，我也不愿意主动和我爸联系。
我和齐砚结婚也只有我妈来了。
就连三年前我妈的婚礼，我爸都没露面。
那时候我还在想。
妈妈，你看啊，这就是你到死都不愿意离婚的男人。
连你死，都不愿意见你一下。
可现在。
我苦涩一笑，低头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妈妈，我好像有些懂你了。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厚重的乌云压向地面，豆大的雨滴砸下来。
打湿我的头发、衣服。
视线又模糊了。
我在我妈的墓前跪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回家。
齐砚似乎等了我很久。
烟雾弥漫整个房间，我被呛得咳了两下。
以前齐砚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抽烟。
现在他连演都不想演一下。
「昨天白天为什么没去？」齐砚皱着眉，满脸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