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范围搜索的警察辛劳一夜，无果。
没再寻到更多尸块。
沈如山一夜没睡，在车边吸了很多根烟，脸色越发显得难看。
张队递给他一瓶水：“别老吸烟对身体不好，喝点水吧。”
沈如山没有接，而是把心里所想说出来：“张队，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尸块虽然扔得乱七八糟，但其实是沿着公路扔的。调查路上的监控视频一帧一帧看。比对尸首死亡时间找找有没可疑对象。”
“已经在办了。”
“值班室的情况问过了吗？有没有人报案有女性家人失踪？”
“问过了，没有。”
沈如山沉静默片刻，拿过水：“那有什么消息随时告诉我，我回医院一趟。”
张队愣了一下，拦住不由提高音量：“你说你要去哪儿？你还去医院？你不该回家看看弟妹回来了没有吗？！”
“萧柔昨晚病危，我得过去看一眼才放心。”
“可是……”张队根本拦不住沈如山，他归心似箭。
比起我，萧柔对他来说更重要。
半年前萧柔回国住进医院。大大小小的病危不下几十次了，听得我都麻了，可每一次都能让沈如山慎重对待。
我有时候经常在想当初如果不是他们过于年轻，吵了架谁也没有哄谁，现在的沈太太早就是萧柔，根本轮不到我。
以至于现在我断了联系，甚至死了，沈如山也迟迟发现不了。
沈如山快走到大门口时，他跟张队的手机同时响起。
有消息。
几分钟后，他们匆匆赶到值班室。
值班室的民警指着旁边一个波浪卷的女生说：“她报的案，说她上司失踪了。”
沈如山看向她，她唤了声：“姐夫。”
“怎么是你？”沈如山一看到是她，脸沉下。“你倒什么乱？”
“不是捣乱。”我律所的助理江琦对沈如山劈头盖脸的质问莫名其妙，赶紧上前道，“姐夫，我联系不上梦姐两天了，我去家里找过梦姐也没回家。我打给你你也不接，我只好跑过来找你了！”
“你有梦姐的下落吗？”
沈如山冷着脸：“没有，我也在找她。”
江琦慌了：“那梦姐是不是出事了？梦姐从来都不会这么久不联络的。律师半夜的电话都是保持畅通的，这是我们的行规！”
听到江琦这话，沈如山脸上终于闪过一丝焦躁的不安。
不过他很快就用新的冰冷覆盖：“你梦姐没跟你说她不想帮我一个忙吗？估计这会儿躲去外省出差了吧。”
江琦摇头：“怎么会？最近梦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都没接新案子，神神秘秘地跟我说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办。梦姐一向工作狂，上次还是怀了孩子又……才请了三个月的假的！”
沈如山跟她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愕然片刻。
张队肃色道：“弟妹不像是自己躲出去了，连交代都没有一句。”
“我查查弟妹的车。”
江琦赶紧报车牌号码。
我以为沈如山终于意识到我情况不对劲，会留下来的。
但他还是按照原计划去医院。
萧柔脸色苍白，但难掩姿色。她紧紧地握着沈如山的手说：“如山，等我死了，你一定不要难过，帮我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洒了，我不喜欢被埋在黑漆漆的土里。”
沈如山压眉，声音哑了：“别胡说，一定能等到肾源的。我没放弃，你也不能放弃。”
萧柔含泪点点头。
他们如此鹣鲽情深，我觉得自己成了隔断他们奔赴对方的大罪人。
可惜，我连做罪人的资格都没了。
我只是一个死人。
沈如山的手机响了，他走出房间。
我看到来电显示是我的手机号码。
沈如山晦暗下沉的脸总算有所变化，眼底是被戏耍的愠怒。
他接起：“白梦！你在哪里？！这么大人了，搞失恋很好玩吗？！”
那边愣了愣，好半天才迟疑开口：“这里是成安区刑侦大队，我是办案的肖大可，请问你是死者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