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朋友蒋文杰下周就要登记结婚了。
他却和我说，我们的婚礼可以照常举办，但他要和小青梅方雅欣领证。
原因是，方雅欣的男朋友突然意外去世，她肚子里的孩子户口没有着落。
蒋文杰还发誓，和方雅欣只会是单纯的夫妻关系，他最爱的人是我。
婚礼当天，蒋文杰着急问我：“你去哪了？怎么全部人都没来。”
我慢悠悠地回答：“不好意思，今天是我和我的男神秦予衡的婚礼。”
“因为你不是新郎，所以地点换了我也没必要告诉你。”
1
“文杰，我们下周的结婚登记时间约好了吗？那可是我千挑万选的好日子，你别忙忘了。”
我一边包着喜糖，一边提醒刚回到家的蒋文杰。
他坐到沙发上，神色纠结。
“嘉莹。”他艰难开口道：“时间我是预约好了。但是，我要和方雅欣登记。”
我手上的动作一滞，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方雅欣这个名字，蒋文杰有提过几次。
她是蒋文杰在家乡的邻居，从小玩到大。
直到蒋文杰考上这边的大学，才没怎么联系。
“你开什么玩笑？”
我的情绪濒临崩溃，但极力控制。
他紧张地握住我微微颤抖的手。
“你冷静听我说。欣欣在家乡本来要和她男朋友结婚的，但是，她男朋友前几天突然意外离世。她已经怀孕了，不忍心打掉。可孩子的户口是个问题啊！她实在没办法，才向我开口，想和我假结婚。”
“你信我，我们清清白白，我只是想帮助她！我爱的人是你，我们下个月底的婚礼还是可以正常举办的，不影响。”
我用力抽出手，质问道：
“孩子为什么不能随她上家乡户口呢？假设她之前顺利结婚了，那婚后孩子上的也是家乡户口啊！有什么区别吗？”
“怎么，现在男的不在了，就非得来上我们这里的户口了？什么歪理？”
蒋文杰被我一连串的质疑问得哑口无言。
许久，才挤出一句话：“她是不想孩子像她一样，留在家乡，一辈子没什么出息。我们这里大城市，上学资源好。”
“真可笑！她自己没出息，还赖家乡了？”
2
我和蒋文杰闹得不欢而散。
他甚至指责我不近人情，毫无同情心，愤愤地跑了出去。
夜深，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情复杂。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新房，两个月前才入住的。
当初本来是我爸妈看这套房子地段好，升值空间大，想全款买下当作投资。
但蒋文杰知道后，立马提议，没必要全款买。
可以由我们家付首付，他来负责后续的供房。
房子写两人的名字，以后结婚了，也能直接当婚房。
因为我当时和他已经谈了一段时间，但我还没打算结婚。
可是爸妈对他印象不错，把他看作准女婿，就同意了。
不过是有附加条件的，我们还去做了公证。
就这样，他用这套房，把自己的户口迁过来了这边。
没想到，他现在还想把小青梅和孩子的户口迁来。
胡思乱想到后半夜，蒋文杰都没有回来。
直到天微亮，我才听到客厅传来轻微的开关门声。
我洗漱完出来，发现他买了丰富的早餐，正摆在餐桌上。
“嘉莹，快趁热吃。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把你爱吃的早餐都买齐了。”
他讨好地对我笑，并帮我拉开餐椅。
和昨晚离开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你昨晚后来去哪里了？”我冷声问道。
“我回公司加班了。有个软件程序出了漏洞，我熬了个大夜修改。”
他是个程序员，通宵加班确实不是什么稀奇事。
我点点头，慢慢坐下：“昨天的事我认真考虑过了。”
蒋文杰眼睛一亮，期待我的回答。
“我不同意，因为我也怀孕了。”
3
蒋文杰瞬间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我们一直都没有到那一步……”
“上个月，你参加聚会喝醉酒断片那晚发生的。我前几天就验出来了，只是没告诉你。”
“所以，你还要和她登记吗？”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表情，想把他的心思看透。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惊慌失措。
“验孕棒不一定准，我带你去医院验血吧！”
看到他的反应，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再次追问。
“嘉莹，我知道你很善良，平时连流浪猫狗都会去帮忙，更何况是一个孕妇呢？欣欣现在真的很无助，你怎么能一直逼我？”
“那我也是孕妇，我现在也很无助。”我嗤笑道。
“如果，你真的有了，想生就生下来吧。户口跟你，先落在你父母那边。”
他眼神闪烁，不敢正面看我。
“所以，你的答案是，你一定要和她领证。”
我彻底心寒。
“行，我们分手吧。”我平静开口。
他闻言单膝跪下，双手抱紧我。
“为什么要分手？有没有那一张轻飘飘的结婚纸很重要吗？”
我讶异地望着他，仿佛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
叮叮叮，门铃声急促响起，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蒋文杰抢先一步去开门。
门外的人瞬间扑进来搂住他。
“文杰哥哥，我肚子不知怎么了，有点疼，我好害怕。”
直觉告诉我，她就是方雅欣。
4
“肚子疼找医生啊，找他干嘛。”我开口嘲讽。
蒋文杰略带不满地撇了我一眼。
“欣欣，我陪你去医院检查看看，慢点走。”
蒋文杰完全没顾及我感受，着急地扶着她往外走。
方雅欣临上电梯前，还示威似的回头对我得意一笑。
我本来在考虑要不要也来个“肚子疼”的戏码，阻挡一下他。
但见到他们郎情妾意的样子，忽然觉得意兴阑珊。
为了个渣男，有必要么？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打算回爸妈家住几天，冷静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吃饭时，妈妈看我心事重重，忍不住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想和他结婚了。”我低头扒了几口饭，掩盖情绪。
“你啊，不要总闹小脾气。”妈妈劝我。
“文杰虽然家里穷了些，但我们家有点小钱，这不是大问题。而且他这两年来，对你一直千依百顺，什么活都没让你沾过手。工作稳定，又无不良嗜好，这样的男人，很适合结婚的。”
可是你知道吗，你口中的“好男人”，却想让我接受“一夫两妻”。
我没有开口，妈妈继续说道：“我已经把婚期都告诉亲戚们了，他们都等着来喝喜酒呢，你就别想一些有的没的了，安心做你的新娘子吧！”
才住了几晚，妈妈就赶我回新房。
让我有什么事情就说开，不要冷战，会影响感情。
感情？我对他已经没有了。
我看了看手机，里面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蒋文杰打的。
回到新房门口，我发现隔壁的空房有人搬了进来，门口鞋架上还摆着一双眼熟的鞋。
隔壁恰好在此时开门。
我友好微笑，打算打个招呼。
然而，在和新邻居四目相对时，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5
“姐姐，好巧噢。”
方雅欣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蒋文杰很快从她身后钻出来。
“你看你多粗心，产检的资料都忘记带，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他语气亲昵，摸了摸她的头发，直到看见我，才猛地收回手。
“嘉，嘉莹，你回来了？”
他走到我的身边，想拉起我的手，被我迅速躲开。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那天我陪欣欣去看医生，医生说她有先兆性流产的征兆。她在这边只认识我，所以我才帮她在我们旁边租了房子，好及时有个照应。”
“姐姐，你不要怪文杰哥哥，他都是为了我，要怪我就怪我。”
方雅欣说着说着，眼泪就不要钱似地往下掉。
好像我是个欺负她的恶人。
“没事，我懂的，毕竟我现在也怀孕了。”
“什么，你也怀孕了！”方雅欣转头盯着蒋文杰。
“是啊，文杰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吗？他说，他只爱我，对你纯粹是同情。等你孩子落户了之后，就会马上和你离婚，再和我登记。”
方雅欣愤怒地推了蒋文杰一把，“砰”一声地关上门。
“欣欣，你不要激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他拍着门，却无人回应。
我趁机也关上了门。
“嘉莹，让我进去，我们谈谈好吗？”
我假装没听到，塞上耳机听音乐。
这样的渣男，谁稀罕谁要。
第二天，公司同事一大早就打给我，让我早点回公司。
有个客户指名要我来帮他做室内设计。
6
等我匆忙赶到公司，客户已经坐在会议室了。
老板还亲自在里面点头哈腰接待。
我内心疑惑，到底是什么大客户？
客户一转头，我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呼吸一滞。
心怦怦乱跳，仿佛回到了高中那个夏天的下午。
“不认得我了，沈嘉莹？”秦予衡一脸打趣地望向我。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没告诉我？”
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想找个洞钻进去。
我是他什么人，他没必要告诉我啊。
“原来秦总和嘉莹是老熟人啊！那嘉莹，你更得用心设计秦总的豪宅了。”
老板交代了几句，便留下我和秦予衡沟通设计需求。
我有点局促，手脚都不知往哪摆。
但还是强行镇定，不断和自己说，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客户就好。
“听说，你要结婚了？”秦予衡话锋一转，语气里充满探究。
“没有，黄了。”我实话实说。
“看你好像也不太伤心？”
“挥别了渣男，应该庆祝，有什么好伤心的。”
“那一起去吃个饭庆祝吧，下午再去我的房子看看。”
他轻快的笑容晃了我的眼。
我慌忙低头假装看手机里的时间。
“好，我准备点东西，稍等一下。”
“行，多久我都会等。”
7
秦予衡的新房位于有名的富人区。
临江的顶楼复式，400多平，站在落地窗前可以俯视江边美景。
“你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想怎么设计都行，我相信你的审美。”
他站在我身后，凑得很近。
呼吸无意间喷在我的耳边，我忍不住红了脸。
“我会尽快出一份平面设计图给你，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随时和我沟通。”
我公事公办的口吻惹得他低声笑了起来。
“嘉莹，六年没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秦予衡说高峰期这边不好打车，非要送我回去。
我刚从他车里下来，就撞见蒋文杰和方雅欣手挽手走向小区。
蒋文杰抽出被挽着的手，不自量力地想追上秦予衡的车。
直到车子消失在拐角，他才怒气冲天地质问我。
“怪不得总是找不到你！攀上有钱男人了？”
“我可不像某些无底线的人，尽干上不了台面的事。”我不屑地斜睨他们两人。
“我与他的关系，没必要和你们解释。”
蒋文杰有点心虚，随即想到了什么，语气软下来。
“我大后天就要和欣欣登记了，你真的接受吗？”
我冷笑：“怎么，还想得到我的祝福？”
方雅欣趁机把一张红色的照片举到我面前炫耀。
“姐姐，我们刚拍的结婚登记照，好看么？”
照片上两人紧紧相偎，笑得灿烂无比。
说是清白，谁信呢？
“挺好看的，到时候我送份大礼祝贺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