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起初，顾等等的应聘过程并不顺利。
因为进去后才知，想应聘成功，也得贡献出一个老板爱听的故事。
顾等等涉世未深，并没什么深厚的价值可提供。但这份工作像是为她量身打造，她太想要，于是思索良久终于坐在讲述台前，几度吸气复吸气，方才开了口。
少女的故事并不稀奇，民生晚报上时常可见。
可她讲述时始终保持的善意目光，与充满期意的表情，统统打动了小店老板徐式微，当场便同意她入职。
工作一小时，顾等等终于得偿所愿，用结的薪资买了一份礼物，以及一个小的奶油蛋糕。
礼物送给妈妈，至于奶油蛋糕，她分出一块儿送给了徐式微，感谢她的“知遇之恩”。
徐式微比她大上十岁，玩儿过和见识过的东西自然多，自然没把一块儿蛋糕放心上。可顾等等就守在店门口，撑着下巴等待，仿佛非要亲眼见她把蛋糕吞进肚子才作罢。
她从少女身上隐约窥到点可爱的固执，终默不作声捧起盘子。
在小店呆了一段时间，顾等等发现，其实徐式微根本不必要招员工增加开支。
因为它本身不以营利为目的，不需要招呼客人，哪怕浇花浇水也可亲自动手。
徐式微：“但我懒啊。”
顾等等再无话可说。
她不说话，并非蔑视徐式微。而是她模模糊糊察觉到，这个明媚靓丽的女孩并非出于懒才招聘员工，更多是惧怕孤单。
因为最庞大的孤单，不是一个人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小岛。而是站在川流不息的人潮里，你发现，自己是一个人。
顾等等体验过那种感觉。她不想再体验，才小心翼翼地经营着生命中每段她觉得重要的关系。
譬如妈妈。譬如明珠。譬如后来的徐式微。
可是，当她把徐式微划分到朋友或亲人范畴时，她才得知，当柜子里的九百九十九瓶香水卖完，徐式微便决定离开望城。
“为什么是九百九十九？”
“和一个人约定好的数字。”
太无聊的时候，徐式微会对顾等等提起一点关于那个男孩的事情。
她说，家门前有条宽敞的马路，两旁立着高大的银杏树。树的枝干长到了护城河上，仿佛是支撑古都的一部分。那时，她与男孩同所学校，男孩每天都会送她回家。
徐式微：“到家后也不会率先离开，而是隔着大约两棵树的距离，远远守望。”
守望，多美好的词，顾等等想。
美好到她做梦都希望，自己身后也能有这样一个男孩——
每天送她回家，再隔着两棵树的距离，在昏昏黄黄的路灯下，将她静静打量。
终于，沈墨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