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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我名声臭嫁不出去，明明是本姑娘不想嫁，要不是看你们都是三品官员的份上，本姑娘指定要你们好看。
我情绪低落的进殿，殿内撒了一地奏折，梁景湛正蹲在地上，阴郁地捡折子。
原来他心情也不好。
活该。
他突然一呵:「朕说了，不许任何人进来，给朕出去。」
我手跟着一抖:「陛下，我把药放在桌子上就走。」
「林卿？」
他眸子一暗，很快将情绪收敛起。
「陛下，我马上出去，你痔疮未好，不宜动怒。但实在生气，还是得发泄出来比较好，郁气郁结对身体不好。」
我这辈子，头一次如此耐心。
梁景湛将发冠一丢，玄色厚重的礼服似乎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随意坐在地上，袖口挽至肘间，露出一截莹白且经络分明的手腕。
伸手笑着朝我一勾时，灿烂如夏花。
我鬼使神差走上前，把他拉起。
「陛下，地板性凉，躺着对痔疮不好，得起来多走动。」
他忽的哈哈大笑，连泪花都笑了出来，如此的他，我鲜少见过。
「全天下就你一人最关心朕痔疮，放宽心，你戳破朕痔疮的事情，朕不会昭告天下的。」
「你说得没错，朕带你出去走走。」
站在城墙上，能够将京城中的所有景象给尽收眼底。
有宫女曾说过京城好，京城繁华。
当时我觉得，不过是多了几条巷子，多了点人，有什么特别的，有什么好的，不如在太医院窝着研究药方。
如今切切实实看着才明白。
但终究是大盒子里嵌套小盒子，所有人的一生都被拘在此。
有什么好的，总会看腻。
他衣袍猎猎，犹如神明:「开心了吗？」
「日子越活越少，臣每日都很开心。」
「你进殿时眼尾的泪难道是你的口水？谁讨你不开心了？皇兄还是公主？」
我吸吸鼻子，陛下除了喜欢变脸，其实还蛮细心关心下属。
挺好的。
「太上皇吧...」
梁景湛音量陡地拔高几分:「所以，你刚刚是在为皇兄担心？」
我被吓到了，狗皇帝你演过川剧是吧。
「因为有人说我和梁成礼处过，日后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可烂的人明明是梁礼成，为什么要牵连我？」
他松口气，眸底带着隐忍的心疼，把我拥入怀中，挡住风雪。
「名声本就是世人给自己套的枷锁，你真真切切喜欢一个人，即使它长在泥沼里，且还是一朵永不盛开的花。但你的真诚很可贵，你的坚持很难得。」
「世人总爱妄言，你无罪。」
梁景湛抱住我，温柔得出奇。
我是太医爷爷捡来的弃婴，爷爷教我行医，教我为人处世，但是从未教过我何为情爱，又何该面对流言蜚语。
我紧紧环住他的腰身，汲取他身上的温度，我知道自己越矩，但心好似有些控制不住。
「陛下，我想爷爷了。」
「朕许你回青州扫雪。」
我回青州了，爷爷孤家寡人，去世后就葬在老家。
我说不清是躲陛下，还是躲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