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岁这年,我裸辞去了很多地方,看遍沿途风景,享受祖国大好河山。
面对父母的诘问、专断,我犹豫,也彷徨,一度在返程与定居他乡的选择中挣扎。
直到遇到了于野。第一次见面,他清冷孤傲,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可一世。却在某天晚上,
醉眼朦胧地拉着我的手偷偷哭泣,哽咽着:“宁佳佳,留下来。”1“宁佳佳,留下来。
”于野的声音不停地在我的脑海中回荡。我侧过头看着他。只见他的眼尾微红,
睫毛上还沾着几滴被不经意留下的泪。昏黄的灯光洒下来,映得那痕迹又明显了几分。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抹掉他的眼泪,有点好笑地问他:“为什么?
”“就要下雪了。”他抬眸,眼里带着几分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喝醉了的人说出的话总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我不明白。“所以呢?”我问他。“你忘记了。
”2那天晚上,于野说完,神情落寞,转身就走。之后我们便没再见过。我明白于野的心思,
但我现在没办法果断地给他一个答案。我站在窗边,看着前方弯远延绵的山。我想,
于野不会想要离开。我也不想。“佳佳姐,下来玩呀,等下我们一起去吃火锅。
”楼下的小张提着刚摘的蔬菜笑着向我招手。“好,我收拾一下。
”当初来宜城的时候跟的车,同行的还有小张和他女朋友。听说,他们两年前就来过宜城,
在这里定情。今年打算结婚,想再来看一次曾经走过的路,爬过的山。说实话,
我很羡慕他们当年的勇气。刚毕业年轻气盛的大学生,还没遭受社会的毒打,
带着身上的几千块钱就敢跑到离家千里之远的他乡,只为了见证传言里的定情圣地。
很恋爱脑,也很浪漫。我拿起手机打算下楼,妈妈恰好在此时打了电话来。我心里抵触,
不想接。对面却异常坚持,锲而不舍地一个接着一个电话打来。我很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才刚接起电话,对面的声音震耳欲聋,“宁佳佳,你长本事了,
要不是我今天打电话到你们学校我还不知道你辞职了!“那么好的工作,你说辞就给辞了,
你是要气死我吗?“这么多天你都死哪去了,啊?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能耐了啊!
“上次见面的小李天天往我这跑,比你这做女儿的来得都勤快 。“人小李条件那么好,
能喜欢你你就知足吧,谁家好姑娘像你一样,奔三了都还不结婚,天天往外跑的?
“这门亲事我和你爸已经给你定下来了,你赶紧滚回来给我结婚!”又是结婚。
我甚至能想象到我妈当时知道我辞职了的暴跳如雷。“妈。”我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妈,
我说了我不喜欢他,我现在也不想结婚,你们是要我说几遍才明白。”“算我求你们了,
把东西还给人家,让他走吧,我早就和他说清楚也明确拒绝过他了。”等我说完,
对面传来的声音又高了八度,“你赶紧给我滚回来,东西我已经收了,事就算定下来 ,
想退,门都没有!”还没等我开口,电话就被挂断。我坐在床上向后倒去,看着天花板,
一阵眩晕。“啊——!”我跑进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憔悴不堪的那张脸,
“宁佳佳,不要妥协,不要被绑架,不要……为了结婚而结婚。
”3想起刚刚小张说要一起吃火锅,我调整了一下状态准备下楼。刚到楼梯转角,
猝不及防和于野碰了个面。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下了楼。“于野。
”我轻轻地喊了他一声。他往下走的脚步顿了一下,却也没回头。“于野,你在闹什么脾气?
”他停了下来,回头,冷冰冰的眼神直直地看向我,“我在闹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
”我直视他,语气强硬,“我不知道。”他被气笑了,反问我,“你不知道?
”说着又往上走了两步,固执地继续说下去,声音里藏也藏不住的委屈。“宁佳佳,
你最知道了。“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明明知道我想让你也留下来,
你明明知道我那天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吊着我,时不时给两颗甜枣,
再一巴掌落下来,打我个措手不及。“你不是说过,如果可以,你想留下来的吗?“宁佳佳,
你怎么这么自私,明明我都要以为你也喜欢我了……”他最后的控诉甚至染上了几分哭腔。
于野没说错,他最懂我了,我就是这么自私。我明明看出了他的喜欢,却装作不知道。
不回应,搞暧昧。他一句一句戳破我的心思。我不认输地反问他,“于野,你就不自私吗,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能留在这里?”“我不喜欢你吗,
我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和你在一起吗?可是我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我要面对的也太多了。
”有眼泪从脸颊上滚落下来,于野的手抬起来想给我擦眼泪。我将头扭向一另边。
他的手停在半空,带着几分祈求,“宁佳佳,喜欢就要在一起的。”我难过地低着头,
任凭眼泪向下掉落,即使整理好七零八碎的情绪,说不出再多的话来,“于野,你再等等我。
”等我搞定一切,等我逃离那个家。4“我凭什么等你?”于野的情绪冷静下来,
眼底仅剩的几分冷意早就化了去,又倔强地不肯顺着我的台阶下。这一个多月来的相处,
我早已摸清了他的脾性,顺着他开口“我求你。”“求你等等我,好不好?”他没应我,
却也没自顾自地离开。这就是给机会的意思了。等下了楼到外面的台子上,
小张他们已经把食材都准备好了。看到我们一起下来,把手上的碟子递过来,
“自己去调料啊,就在桌子旁边。”“好的,谢谢小张同学。”我笑着接过碟子。
小张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又看看于野,到底也没说什么就走开了。我拿起手机照了照。
刚哭过,眼睛难免还泛着点红。好在小张什么也没问。我跟在于野后面去了调料台。“于野,
可以帮我拿一下香油吗?”我伸手指了指他手臂旁边香油瓶。
于野拿起瓶子直接向我的碟子里倒了几滴香油。他始终没说话,但总要有人打破平静。
我继续往碟子加调料,缓缓开口,“于野,我现在给不了你回应,我不知道我之后的选择。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感受到他的视线,我顿了顿才继续开口,“你等我解决完所有的事情,
我再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好吗?”我不知道现在的他是什么表情,强装镇定。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