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询室。孟凡静静地看着方琴，等她做选择。并没有过多的逼迫。
他心里很清楚，在整件事中，方琴只是一个小角色。这意味着，
方琴身后能依仗的能量并不多。小鬼难缠，狗急跳墙。把小人物逼得狠了，
结果往往会适得其反。“我凭什么相信你？”沉默良久后，方琴终于开口，
“万一你用这件事，一直要挟我怎么办？”“你可以试着相信我一次。
”孟凡淡笑道，“毕竟，我的人品，在市委内的风评并不差。”方琴闻言，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有病才会拿前程，去赌孟凡的人品。不过，
方琴最终还是点头道：“最多三天，多一分钟都不可能！而且期间，你会被暂时停职。
”“你也别妄想着潜逃或者躲起来，要是让我在副书记那交不了差，横竖是完蛋，
我不会让你好过！”方琴咬牙道。“一言为定。”孟凡淡淡点头。
方琴的动作很快。不久后，就拿来一张问询记录单。签完字，
孟凡徒步离开了纪委。他是下班后被带去问询的。现在，天已经黑了。
“三天时间，必须找到足够的证据！”孟凡走进了一家超市。
随便买了点东西填饱肚子。边吃边思考眼前的危局。几个月前，
他的领导纪高官许天，接到了一份举报材料。材料中声称，有政府高官，
与市里的大开发商鼎晟地产存在权钱交易，为鼎晟地产在多个项目的暴力拆迁行为，
提供庇护。针对此事，许天一直带着纪委的人，暗中走访调查。半个月前，
鼎晟地产，在许天的老家柳城县，启动了一项城中村的改造项目。
许天当即带着两个纪委同志，去出差走访。就在昨天上午，许天和孟凡通电话时，
还惊喜地说搜集到了重要的证据，很快就会回来，并嘱咐孟凡好好坐镇纪委。谁料，
今天刚下班，孟凡就得到了许天被省里带走调查的消息。跟着，
他就被带去了问询室……“许书记刚查出眉目，就被省里的人带走了，这绝不是巧合。
”“很可能就是许书记调查证据时，惊动了鼎晟地产背后的人。
”“能发动省里的能量，带走许书记，这鼎晟地产背后的人，权势非同小可。
”“纪委副书记姚宁……哼，他就算不是幕后的黑手，也定是被这黑手操纵的帮凶！
”孟凡默默思量。许天书记，一直在暗中调查，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只有市纪委内部的几名干部。如果市纪委内部没有人通风报信，
省里怎么会恰好在这个时机，带走了许天书记？这个通风报信的内鬼，十有八九，
就是姚宁。“必须想办法找到许书记说的那些重要证据。
”姚宁让秘书方琴逼他就范，就是想让他配合构陷，坐实了许书记的‘罪责’。
从而阻止市纪委再查下去。孟凡很清楚，面对这股阻力，连许书记都陷了进去。
他就是一个小秘书，想抗衡是痴人说梦。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自保。
而许书记电话里说的重要证据，就是他的护身符。“许书记被姚宁出卖，措不及防，
就被省里的人带走。”“这证明许书记掌握的证据很重要，威胁到了他们，
而他们在省里的同党带走许书记，也一定会想方设法让许书记闭嘴，甚至，
他们很可能是强行销毁了许书记的证据，想来个死无对证。”“许书记肯定不愿意屈服，
这才有了今晚方琴想逼迫我栽赃许书记的事情……”“这是目前最合理的推断，
我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三天里，重新掌握许书记说的证据，令对方投鼠忌器。”“如此，
就算不能救出许书记，至少，也能自保，等待时机将这些害群之马一网打尽！
”孟凡反复推演。最后，拿出手机，拨通了许天女儿许佳颖的电话。
许佳颖是许天的独生女儿。在柳城县县医院工作。半月前，
许天是因为家在柳城县，对柳城县非常熟悉，所以才亲自带队，回柳城县暗中走访。
在许天身边这么多年，对许天的能力和为人，乃至很多生活习惯，孟凡都很了解。
许天的行事风格，非常沉稳，粗中有细。所以，孟凡很笃定，
许天就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一定会在最后时刻，留下一些线索，乃至是证据的备份。
“是孟秘书？你找我……是我爸有什么事吗？他不是昨天刚走吗？”电话接通，
许佳颖甜美中略带一丝疑惑的声音传出。孟凡心中讶异。听许佳颖的口气，
似乎还不知道许天被带走的事？“许小姐，是我。”孟凡吸了口气，电话里，
他不想说太多。他不确定自己现在是否被监视。长话短说道：“我想见你一面，
谈一些事情，你什么时候方便？”“今晚我在医院值班，明天上午吧。
”许佳颖的性格，和许天很像。都是实干派，从不拖泥带水。“好，
明天上午八点，我在县医院门口等你。”孟凡挂断电话。他刚准备回家养精蓄锐，
手机突然又响了。方琴？看着来电上显示的名字，孟凡皱了皱眉，接通了电话。
“孟凡！”话筒里，方琴的声音，略带急促，“我刚才向姚书记汇报你的问题时，
出了一些意外……你现在方便吗？来金碧辉煌酒店吧，这里安全一些，
我有些事情必须当面跟你交代！”“好。”孟凡沉默半晌后，答应下来。
但放下电话后，他的眼神中，却多了一抹玩味。秘书最熟悉秘书。
他虽然是姚宁要逼供的对象，但姚宁的身份，是绝不会露面来审讯他的，
不会留这种把柄。方琴作为姚宁的心腹，又是对他问询的负责人，拖延个三天，
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能找的借口太多了。否则，孟凡也不会在问询室，
跟方琴浪费口舌。可方琴现在却说，事情出了意外？“我倒要看看，
你想耍什么花招！”孟凡冷笑一声，打了一辆车后，直奔金碧辉煌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