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洲见我呆滞不语,又凑近些,眼里带了些疑惑。
【林晚溪,你呼吸怎么这么急促?】
前世,他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但我对他印象向来极差。
先入为主认定是他弄晕我,然后拖到体育室并给我灌了药。
死过一回后,我才认清了谁是真朋友谁是真敌人。
我捂住狂跳的心口,【顾承洲,我好像被下了药。】
顾承洲皱起眉,担心地问。
【那你现在哪里不舒服?】
他拿出手机要拨出去。
门外一阵嘈杂声,紧接着,门被大力撞开。
沈景深带着几个男同学破门而入。
他带头冲到我面前,扶着我肩膀紧张地问我。
【小溪,你脸怎么这么红?】
看着前世杀死我的凶手,我恨不得掐死他。
但我被药折磨得有心无力,只用腥红的眼,狠狠瞪他。
他愤然看顾承洲一眼,又凑近些认真看我几眼。
转身,朝着顾承洲就是一拳。
【畜生,你把小溪关在这里,还给她下了药,你想对她干什么?】
顾承洲抓住他拳头,用力把他推开。
前世,我因为沈景深这句话,认定顾承洲要对我图谋不轨。
虽然沈景深最终都没拿出实质的证据证明顾承洲做了那样的龌龊事。
但我深信不疑,对顾承洲更加排斥和敌对。
如今,我不等顾承洲开口辩解,便微喘着气道。
【和他无关,他没对我做任何逾矩的事。】
顾承洲若有所思看我一眼。
沈景深狠狠瞪他一眼,又对我道。
【小溪,你是不是被灌药灌糊涂了,才忘了他对你做过什么?】
顾承洲不耐烦地推开他。
【让开,这种时候,应该先送小溪去医院!】
我确实难受,浑身燥热,呼吸急促,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滴落。
可沈景深还想跟顾承洲理论。
顾承洲懒跟他废话,弯身抱起我就往外走。
【顾承洲,你想对小溪做什么?你再不放下她,我要报警了。】
沈景深和他的兄弟们追上来拦住去路。
顾承洲黑沉脸,低吼一声。
【滚开!想死的就继续拦着我。】
沈景深那些兄弟,包括沈景深,谁不知道顾承洲是峒城顾家继承人?
顾承洲动动指头,就能让他们灰溜溜滚出峒城。
沈景深清楚自己和顾承洲的差距并不敢过份造次,前世,他也只指责了顾承洲一句,就抱起我匆匆离开。
而他当时嘴里嚷嚷着顾承洲给我下药,但他之后却没去追究顾承洲的责任。
一来,他没证据,二来,他惹不起。
他要的,是在我心里埋下仇恨顾承洲的种子,并在我面前塑造他英雄救美的高大形象!
前世,顾承洲不知为何不作辩解,只任由我误会他,并因此与他冷面相对多年。
眼下,顾承洲把我抱到车后座,他把车子空调开到极低。
而我,很快就因燥热难耐得把衣服扣子几乎全解了。
他忙别过脸,呼吸急促,直直望向前方。
【小溪,我把隔板升起来,你忍一忍,这离我朋友的诊所,只有五分钟车程。】
我哼唧着在后座蜷缩成一团,低哼声不时从唇角溢出。
这五分钟,是我熬过最漫长的时间。
顾承洲用他车上的大毯子包着我,僵着身子紧抿着唇抱我进了诊所。
医生是女医生,这缓解了我许多尴尬。
而顾承洲虽很担心我,却很绅士地,把我放病床上便转身出去。
医生帮我打了解毒针,又洗了胃,折腾一番之后,给我打了镇静剂。
一轮鸡飞狗跳,我终于睡着了。
而前世,沈景深同样把我送到了医院,他在医院里一直陪着我,直到我醒来。
而我,便是在睁眼看见他的那一刻,答应了他的追求。
这世,我再睁眼。
眼前,顾承洲靠坐在椅子上,垂眼认真翻看着手里的书本。
晨曦映在他深邃英俊的脸上,神秘又迷人。
我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总算有了重生回来的真实感。
【顾承洲。】
顾承洲抬起头,起身走近。
他眼里带了些欣喜又隐隐有点忧心。
【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对他笑了笑,安慰他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
顾承洲微皱起眉,【你不用强装的,医生说你可能得缓几天才能恢复正常。】
我只好老实道。
【是有点浑身无力,挺虚弱的感觉,但比起昨天,我好多了。】
顾承洲点点头,手伸过来,大概是想看我有没有发烧。
但手伸到一半,却收了回去,转身出去,叫了护士进来给我测体温。
我现在有点明白,前世他待我如此情深,我却为何一直感受不到了。
除了沈景深设置那些障眼法掩盖了大部分真相。
还因为顾承洲实在太克制,太绅士。
护士给我测了测,体温正常没发烧。
她刚走,我的手机就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是沈景深。
稍微恢复些精神气的我,拳头倏地收紧,眼里翻涌起恨意。
电话一直响,但我都没接。
顾承洲视线瞥过来,【昨晚你手机一直响。】
我点头,【是沈景深。】
手机显示二十多通未接电话,都是沈景深的。
大概,担心我被顾承洲挖墙脚吧。
前世我是猪油蒙心,把顾承洲这样各方面都碾压沈景深的男人当仇敌。
却把禽兽视为最亲近之人。
见我不接,顾承洲玩味地看着我。
【怎么不接,怕他误会?】
我抬眼与他坦然直视。
【误会什么?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沈景深确实造了许多声势,让人以为我和他是一对。
但事实上,他向我表白了两次,我都没答应他。
前世,他[英雄救美]事件,是促成我俩走在一起的主因。
顾承洲诧异地看着我。
【你俩不是男女朋友?】
我摇头,【他想,但我没答应。】
顾承洲一阵沉默。
我并不清楚顾承洲对我的深沉爱意,是在大学时就有了,还是工作时才有的。
但我既然重活一次,沈景深的夺命之仇,我会亲手去报。
【顾承洲,昨天谢谢你。】
顾承洲摇头,又认真看我几眼,问。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摇头,【暂时不需要。】
我把医生请了过来,拿了检验报告。
知道了我被下了什么药,就可以着手去查。
见我拿着检验报告出神,顾承洲问。
【要报警吗?】
我摇头,我只要查个结果,但不会打草惊蛇。
顾承洲没说什么,他这时研二,在家族企业身居要职。
他在病房里陪着我小半天,手机响过不停。
他选择性接了几个电话。
【顾承洲,你去忙吧,一会我让司机来接我。】
前世他为我手刃沈景深和赵春兰,这世,我要亲手把这对狗男女送上断头台。
不能让他们的血玷污了顾承洲的手。
顾承洲犹豫了一下,终是不放心。
【我的事不急,等你出院,我送你回去。】
我还想坚持,突然想起前世他在海风中抚摸我脸那心碎绝望的模样。
便心软起来。
【好,那我睡一会,你忙你的事吧。】
我在诊所一直待到下午,顾承洲让医生给我又做了检查。
确认我无大碍,他才亲自送我回家。
车子驶到半路,他把车子停到一边,让我稍等片刻
很快,他助理大袋小袋提了不少东西放进尾厢。
这是他的私事,我没问什么。
结果,他把我送到家,便提着那些物品,大袋小袋跟我进了门。
我爸妈见了他,脸色很臭。
【顾少爷,抢了我生意还要上门来显摆?】
我这才想起来,大概一周前,顾承洲作组长的顾氏团队,在一个招标项目中,打败我爸公司的团队拿到了项目。
顾承洲有点尴尬,顿了一下,十分诚恳地道。
【林总林夫人,抱歉,是我太急功近利,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