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香琴下面给李凤国吃。
热乎乎的面条，酱缸黄瓜小咸菜。
一直到送走了韩香琴，李凤国都感觉是在做梦一样。
吃完就睡，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一天。
第二天，李凤国天不亮就起来了。
东北的冬天，亮天很晚。
准确的说，李凤国早晨五点就起来了。
起床后，李凤国先上茅房，回来简单洗漱一番。
然后，李凤国打绑腿。
打完绑腿，李凤国开始整理自己的子弹。
赵金成留下的16号猎枪，配有二十三个子弹壳。
今天李凤国装了十五个霰弹，这个霰弹里用的不是钳丸，用的是机砂。
激发时，机砂出膛成一束，十米后分散开呈扇形打出。
装机砂的霰弹可以用来猎杀小型野兽，如野鸡、野兔、松鼠。
李凤国准备这么多霰弹，是因为他今天要上山猎杀松鼠。
松鼠，在这边被人叫做灰狗子。
别看它小，它可值钱了。
海浪林场设有供销社，昨天李凤国去供销社买烟的时候问了一嘴，昨天收松鼠皮的价格是二十三。
也就是说，打一只松鼠，获取的利润比得上李凤国昨天狩猎的那头将近三百斤的大野猪。
松鼠皮这样之前，这是因为松鼠皮是可以出口赚取外汇的。
但松鼠可不容易打，那小家伙机灵得很，打松鼠需要极好的枪法。
可以说，整个海浪林区靠打松鼠为生的，也不过两个人。
而那两个人都是赶山行的前辈，岁数最小的那位今年都五十六了。
赶山人，长期在山里奔波，难免有些职业病。尤其一过五十，腿脚一年不如一年。
而重生的李凤国，具备年轻的体魄和成熟的经验。
打松鼠对他来说，有一定的难度，但以李凤国的技术，绝对不会空军。
十五个霰弹，被李凤国放在右边的衣兜里，这样方便装填子弹。
猎松鼠，不能用独头弹。否则以独头弹的威力，一枪打过去，松鼠四分五裂，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也不能用打铅丸的霰弹，要不然钳丸打在松鼠皮上，打出弹眼，皮子就不值钱了。
所以，李凤国带的霰弹，装的都是机砂。
除了十五个霰弹，李凤国还准备了八个独头弹，这是带着以防万一的。
赶山的过程中，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李凤国今天的计划是打松鼠，但眼前跑过一个野猪，也不能就让它跑了。
所以，李凤国揣了八个独头弹在右边裤兜里。
收拾好了武器弹药，李凤国拿出前两天买的饼干，简单吃了一口。
然后，他背着猎枪出了家门。
这时候还不到六点呢，外面还黑着呢。
李凤国拿着手电进山。
打松鼠和打野猪不一样，打松鼠需要赶早。
松鼠不冬眠，在冬季时，它也是每天早起觅食。
一般到上午九点以后，松鼠就回窝休息了。
所以，李凤国必须要赶早进山。
进入林区，李凤国一路向西。
西边有一大片红松树林，在李凤国的记忆里，以前每年秋天，他母亲就会带着他们姐弟去那里捡松塔。
捡回松塔，敲下松子，收集起来卖给供销社。
做这种事的，不止李凤国家。
靠山吃山，一到秋天，十里八村的山民都会进山采山。
采山就是采集各种山货，春天有刺老芽、猴腿、柳蒿芽等各种山野菜，夏天有灵芝，秋天有榛子、松子、蘑菇。
采山和打猎一样，都属于赶山。
当李凤国到红松林时，已经七点半了。
冬天的早晨，林子里是寂静的，李凤国小心翼翼地在红松林里穿梭。
忽然，他在地上看到一行脚印。
李凤国蹲下仔细分辨，那是松鼠的脚印。
李凤国往四周看看，然后躲到了十米外的一棵松树后。
老话说：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很多动物出行，都有自己固定的路线。当然，它们出行路线不止一条。
这里有松鼠留下的脚印，那稍后它很有可能再次从这里经过。
李凤国藏在树后，并不是一味的守株待兔，他也在观察四周的环境。
这时，他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个小脑瓜露了出来。
李凤国端起枪，瞄着那同样在观察周围环境的小东西。
李凤国不发出声音，四周只有风声，那小松鼠感觉周围并没危险，便蹦蹦跳跳地向这边跑来。
当小松鼠距离李凤国还有七八米时，李凤国果断向着小松鼠身前二十公分处开枪。
这叫提前量。
毕竟打活靶和打死靶是不一样的。
“啪！”
枪响，机砂一束出膛，随后成呈扇面。
正向前一蹦的小松鼠被这扇面罩住，在它想往旁躲闪时，一股枪砂击中小松鼠下腹。
小松鼠闷哼，翻身倒在雪地上。
李凤国从树后现身，过去捡起死了的小松鼠。
一入手，皮毛软软的，难怪值那么多钱。
李凤国出来的时候，肩上挎了一个黄绿色的帆布兜。
在东北，这种单肩包叫挎兜子。而挎兜，是裤兜的意思。
李凤国把小松鼠装在挎兜子里，现在不能给松鼠放血，不然血腥气就会惊走附近其它的松鼠。
李凤国继续在林子里寻找，二十分钟后，李凤国再次发现了一只小松鼠。
可这一枪，被那小松鼠躲了过去，它灵巧地蹿上树，三两下就消失在李凤国眼前。
李凤国追到树前，看那小松鼠钻进一树洞中。
那树洞距离地面有四米来高，李凤国能爬上去，但很难从树洞里掏出小松鼠。
所以，李凤国果断地放弃了。
十几分钟后，李凤国又瞄上了一只小松鼠。
他很耐心地藏在树后，等着小松鼠再靠近一点点。
可当小松鼠经过一棵红松树时，它一头扎进树根上方的树洞里。
此刻，小松鼠仿佛在说：“我到家啦！”
不甘心的李凤国追到树洞前，枪口往洞里一插，却听头上有动静。
李凤国抬头望去，只见小松鼠从树杈间的树洞中钻出。
李凤国举枪，小松鼠迅速退回洞中。
在林子里两个小时，李凤国只第一枪打中了目标，之后的几枪都落空了。
这就是打猎，不是每一次都能大丰收。
不过，一张松鼠皮到手，李凤国已经很满足了。
他在林子外将猎杀的松鼠放血，松鼠皮不但值钱，松鼠肉还好吃呢。
不尽快放血，肉就不好吃了。
这时已经九点了，李凤国把放血的小松鼠用麻绳系着拴在腰间后，便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