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国藏身在一个松树后，露出一只眼睛观察在四周，他在找寻那头炮卵子的踪影。
林区，都是原始深林。
树木高大、茂盛。
而且，这是一片松树林。
众所周知，松树长青，入冬也不落叶。
这样就会遮挡人的视线。
再有野猪群的其它野猪，四处走来走去。即便它们不是李凤国的目标，但也会扰乱李凤国的视线。
看到的每一头野猪，李凤国都需要去分辨。
可在分辨之后，那些野猪还会移动。每次移动之后，李凤国还需要继续分辨。
李凤国转过身，背靠着松树，双手握着猎枪立在胸前。
他还需要继续向前深入，因为他手里的16号猎枪射程没有多远。
即便此时看到那头炮卵子了，李凤国靠着这把枪也未必能打着。
可在距离他二十米的地方，有头七八十斤的小野猪。
而且，那小野猪正往李凤国所在之处移动。
李凤国背靠着树一动不动，他不敢惊动这头小野猪。
并非是李凤国怕了这头小野猪，在这个距离内，李凤国打死它就是一枪的事。
可一有风吹草动，野猪群就会逃离这里。
要知道，李凤国不是来狩猎的，他是来报仇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时，不远处的一头小野猪看这头小野猪在拱雪，还以为它找到了吃的，于是就跑了过来。
两头小野猪凑到一起，互相拱了两下，一头叼了另一头耳朵一下。
然后，它们你追我赶地向李凤国这里跑来。
两头小野猪到树前分开，靠着松树的李凤国在中间，两头小野猪一左一右地从他身旁跑过。
经过李凤国后，两头小野猪减速，摇头晃脑地停了下来。
一头小野猪不经意地一个转头，看到了李凤国。
小野猪一愣。
“嗷！”
小野猪竟然在雪地上蹿了起来，它也不管东南西北，撒腿就跑。
小野猪一叫，李凤国背后林子里猪群乱做一团，大猪、小猪慌不择路，四散奔走。
事已至此，李凤国当机立断，抱在胸前的猎枪向前一顺、向上一端。
“啪！”
反应稍慢的那头小野猪背部中枪，蹿起一股血烟，栽倒在雪地上，四肢不断地抽动着。
打完一枪，李凤国迅速地撅开猎枪，拽出枪膛里的子弹壳，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发子弹塞入膛中。
16号猎枪的子弹，是以火药推动铅弹发射。
铅弹又分霰弹和独头弹。
所谓霰弹，是九枚铅丸和火药装填在子弹壳里，然后用压炮机、顶炮机夯住。
而独头弹，是一个大号的铅丸和火药装填在子弹壳里，然后同样用压炮机、顶炮击夯住。
激发的时候，火药推动铅弹出膛，子弹壳仍留在枪膛里。
装下一颗子弹的时候，需要将空了子弹壳抽出来，然后再装弹。
这个子弹壳并不会烫手，而且它可以循环利用。
这样的操作，会影响枪手的射击速度，但这也是没办法的。
这个年代虽然不禁枪支，但56式半自动步枪、56式冲锋枪都属于制式枪，不允许各人买卖交易。
能带着制式枪上山打猎的也有，但多是替单位打猎的。
李凤国没有那个关系，他想都不用想。
除了56半、56冲以外，还有一种枪有不错的威力和射程。
那种枪是改装枪，就是把56半或机枪的枪管，和猎枪的枪槽接在一起。
改装之后，用56半枪管改装的，就打56半的子弹。用机枪改装的，就打机枪的子弹。
这样的改装枪射程远、射速快，可56半的枪管或机枪管也很难得。没有军工厂、武装部的关系，根本弄不到。
整个海浪林区，也只有一把56半的改装枪，那把枪卖的话，价格在千元往上。
李凤国没有那么多钱，就算有，他也买不着。
换好的子弹的李凤国，方圆五十米以后，已经没有站着的野猪了。
五十米以外，他能看着影的，他手里这棵枪也打不着。
李凤国叹了口气，单手握枪走到那倒霉的小野猪面前。
这头小野猪已经咽气了。
李凤国拿出随身带的刀，从下往上、小心翼翼地破开野猪肚皮。
内脏分红下水、白下水，红下水是心、肝、肺、腰子，白下水就是肠子、肚子。
冬天食物虽然稀缺，但野猪肠子里仍有脏东西。
在家处理猪肠子，都很费时、费力，所以李凤国干脆不要猪肠子了。
他将整挂的猪肠子甩在松树枝上。
在赶山行里，这样的做法是在祭祀山神。
赶山的人，都有些迷信。
李凤国也迷信，而重生以后，他就更迷信这些了。
可当猪肠子挂在树上后，李凤国又不知道该和山神说什么。
这几天，李凤国过的像做梦一样。
到现在，李凤国都感觉不真实。
小野猪开膛流净了血，体重又轻了不少。剩下四十左右斤，李凤国连扛带拽地将其运回了村子。
东北的冬天很短，林区就更短了。
当李凤国到村子的时候，才下午四点多，天就见黑了。
李凤国扛着小野猪来到姐姐家，他进门的时候，李凤霞正刷锅准备炒菜呢。
赵金成走了，李凤霞最是悲痛。
但是没办法，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大人不吃饭，孩子还得吃呢。
“凤国，那扛的什么啊？”李凤霞看李凤国扛着东西，忙问了一句。
李凤国扛住野猪，快步走进屋里，将野猪放在地上。
“凤国，哪儿整个野猪啊？”
东北平房一进门是厨房，而他们的厨房叫外屋地。
林场附近都通电了，可外屋地灯泡不过才十瓦。
微弱的灯光下，李凤霞看清李凤国背的是什么，顿时无比惊讶。
李凤国从肩膀上摘下猎枪，对李凤霞说：“打的！我今天上山打猎了？”
“你打猎了？你怎么还打猎呢？”
李凤霞急了，赵金成是上山打猎死的。所以当李凤国说他自己上山时，李凤霞心里很是恐慌。
“姐！我今天找到害我姐夫那个炮卵子了！”
微弱的灯光下，李凤国的眼睛炯炯有神。
“我要给我姐夫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