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楼下站着一个男孩儿，瘦瘦高高的，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这天下着大雪，
白茫茫一片，宿舍楼下种着一排树，叶子早已掉光了，树枝上浅浅地落着雪，一阵微风吹来，
碎碎的小雪块儿就从树枝上撒下来。男孩儿站在树下，站了很久，全身都落满了雪，
白花花的。男孩儿的嘴角微微上扬，静静地微笑着，他一直抬头望着女生宿舍，
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也不知道他在注视哪个房间的窗户。......“小九，
又来看你了。”玲玲提着两袋青枣回到宿舍，习惯性地用脚向身后一勾，关上了宿舍门。
“又来了？”小九似乎不太开心，坐在自己床上翻看着手机。“不打算下去见他吗？
别让人家白跑一趟啊。”玲玲把青枣装进一个玻璃碗，一边说话一边走进了卫生间。“去，
得去，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小九叹了口气，
拿起一大堆化妆品跑进卫生间和玲玲挤在一起，小小的卫生间马上传出打闹和嬉笑的声音，
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临近冬季，室外的温度很低，尤其是入了夜，一阵风吹过，
所有的冷空气都往人的皮肉里钻。郭晓晓傻傻地站在女生宿舍门口，
手里拎着刚买的水果和零食，胳膊上还夹着一个厚厚的信封。“怎么这么晚还往学校跑啊？
”小九从宿舍楼走出来，一步一步地走到郭晓晓面前。郭晓晓冻的直哆嗦，
两只脚不停地在地上跺来跺去，见到小九走过来，他大剌剌地笑了笑，想要牵小九的手，
小九本能地缩了一下，又伸出手握住了郭晓晓的手。“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
”郭晓晓把装满水果和零食的塑料袋递给小九：“还有这个。
”郭晓晓又把胳膊里夹着的信封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小九手上。“一共两千五，嘿嘿，
这个月工头给的多。”“都给我了你还有没有钱？”小九接过信封，两只手死死地攥着，
眼巴巴地看着郭晓晓。“工地上包吃包住，我留了五百，够用了，嘿嘿。”“快回去吧，
这么冷的天，你别冻感冒了。”小九长舒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
跟郭晓晓中间隔开了一小段距离。“就回，就回。”远处走过来几个同学，小九看见她们，
表情尴尬地冲她们打了声招呼。“快走吧，听话。”“哎哎，就走，你上去，
我看你上去了我就走。”郭晓晓一直傻乎乎地对小九笑着，小九冲郭晓晓摆了摆手，
转身一路小跑。钻进了暖和的宿舍楼。郭晓晓见小九回去了，用力眨了眨眼睛，
双手裹进了自己的袖子里，一点一点地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离开了学校。“呦，
这么多好吃的。”见到小九满载而归，宿舍里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有没有我们的份儿啊？”“哎，你这男朋友不错啊，隔三差五的就是一大包。
”“什么男朋友啊，那是他以为。
”小九把零食和水果放在桌子上：“你们谁想吃就自己拿啊，不要跟我客气。”“哎呀，
遵命。”“好嘞好嘞！”室友们纷纷聚到桌子旁，七手八脚地翻着袋子里的东西。
小九独自坐在床上，默默地打开信封，把一叠钞票取出来，一张张的数着。
“你俩真没在一起？”玲玲走到小九身旁，手里端着一个玻璃碗，
碗里装着自己之前洗好的青枣儿。“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他以为我们在一起了，
那就按照他暂时的想法来呗。”小九抓起一个青枣儿放到嘴里，这枣子脆生生的，
被小九一口咬成了两瓣儿。“啊？你以前不是挺喜欢他嘛？”“那是有原因的，
咱们都一个村子出来的，那时候家里交了学费就没有钱了，生活费只能自己想办法。
咱俩考上了，他没考上，就跟我说要到我读书的城市打工给我挣生活费，让我好好念书，
我就答应毕业以后跟他在一起。”小九慢慢地说：“之前也喜欢他，
但是上学以后我们的观念就不同了，以后的生活还很长，我不能把自己砸在他手里，
你说他一个打工的，没学历没本事，以后能有什么前途，有的只是吵不完的架。
”“可是如果这样，你一直收他的钱不太好吧？你要是不喜欢他，应该早点儿跟他说清楚啊，
生活费可以通过勤工俭学自己挣，学校也有助学金。”玲玲关心地说着，
小九给玲玲摆了一个白眼。“我可没你这么能忍，勤工俭学那点儿工资也叫钱？他喜欢我，
这都是他自愿的，我又没问他要，大不了工作以后把钱还给他呗。
”小九又拿出一个枣子：“我现在拒绝他，然后去申请助学金，多丢人啊，同学怎么看我，
我之前都是大手大脚花钱，现在去申请助学金，把自己的家底子翻出来，让人家笑话啊。
”玲玲张了张嘴，刚想再说点儿什么，小九的电话就响了。来电话的是一个叫张明的学长，
比小九大一届，一个月前开始追求小九。今天约了小九一起出去看电影吃夜宵，
小九一直在等这个电话，这也是她催促郭晓晓离开的主要原因。“喂？张明学长。
”小九接起电话，笑得很甜，声音也很甜。“小九啊，真的不好意思，
我这边遇到了一些事情要处理，我过一个小时再来接你好吗？
”电话另一头传来张明带着歉意的声音，声音有些嘈杂，张明似乎在处理什么事情。
“没问题，学长你别着急，开车慢点儿。”小九略带关切的回答充满了暖意。“好的，
那你等一会儿，一个小时后我到你宿舍楼下给你发消息。”“好的，拜拜。
”小九满意地挂上了电话，同时瞥了一眼手里的钞票。“玲玲，帮我存下钱好吗？
我要等张明。”“你约了张明？”玲玲略微有些惊讶，
不过她似乎对小九这样的回答早有准备，毕竟张明追玲玲的事情，全宿舍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