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生病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而我爸妈为了治疗我哥得病,听从医生建议生了二胎。
就这样,我和我弟出生了。我们,也成了我哥的移动骨髓库。1做为家里排行老二的孩子,
还是个女娃,在农村,是最不受重视的存在,没有之一,尤其是在我的老家。
我的老家是在一个山沟沟里,当地十分迷信崇拜鬼神之说,有一说法更是永久流传,
那就是——双生子若为异性则意味着福祸相依,先出生者为祸,将会带来灾难,
后出生者为福,可保一家安宁。很不幸的是,我是那个祸。当然,这个不幸只单单对我来说,
他们都感到庆幸,我弟是后出生。不知出于什么缘由,我的爸妈并未将我丢弃,
反而好生将养着,直到我5岁生日的那天,无意中偷听到了真相。原来,我哥得了白血病,
需要骨髓移植,但他们一直未寻到合适的骨髓,故而听了医生的建议再生一个,
配对几率会很大。所以,在产检时就知道是双胎的爸妈更加高兴,
这代表了配对的几率又添了几分。而他们会冒着被村里家族赶出去的风险,
偷偷在外地生下了我和我弟,也是为了他们的大儿子。那么,在我5岁的人生里,
每隔半年的医院体检并不是因为他们口中的双胎早产体质不好,
仅仅是为了密切观测我的身体数据,好好养着,等到年龄适合就做手术。
躲在房门后的我端着生日蛋糕,嘴角残留的奶油还未完全融化,
嘴里一丝丝的甜味此时却变得奇苦无比,十分反胃,怕被发现,我连忙跑回客厅,
去了厕所便直接吐了出来。从那时起,我开始讨厌各种甜食,味道也不能闻到,
一但闻到必定反胃。他们不知道缘由,生怕我身体出了啥问题,耽误了后面的手术,
赶忙带我去医院。那时的我还太小,虽然害怕,却也只能乖乖听话,不想做流浪的孩子,
毕竟,只是移植个骨髓救我的哥哥,不是我的命。但不知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
还是看不下去这一家人的残忍做法,我7岁时,医院告知他们,我的身体数据产生变化,
可能无法提供骨髓给我哥。那一刻,我可太高兴了。他们不知道的是,早在我听到事实时,
医院给的药我就给断了,喂花喂草还有家里那只花猫。所以即使细心灌溉,一餐不落的喂养,
家里的花草和那只猫却都死了。我哥伤心了好久,花猫是他还未生病时捡到的,
自从他生病后,爸妈就想给丢了,他不忍心,只求着不要丢掉,他保证再也不会接触它。
他们无奈,只能把猫放在了阳台的笼子里,从此,它便没了自由。
其实我有偷偷看到过哥哥他买了猫条来喂花猫,只是接触过后,他就会发烧冒汗,
爸妈都以为是病情发作的原因,只有我知道,事情真相。既然爸妈都想把花猫丢了,
做为最听话懂事的女儿,我得帮帮忙啊,还有,也为了我亲爱的哥哥不会再受苦。
我自告奋勇的说要埋了花猫,
带着它的遗体和那几盆干枯的花草一同去了村口的那一株千年槐树下,挖个坑便扔了进去。
此刻,你自由了。2我的身体数据出了问题之后,爸妈虽并没有放弃我,
但也开始着重关注起我弟。我就像个可有可无的备胎,表面装着惋惜,内心却极度狂喜,
我觉得我疯了,不,疯的是他们,是那个打从我还未出生起,就已经做好准备牺牲我的人。
我弟开始半月就去一次医院,因为很快我们就要8岁了,是最早可以移植的年龄,而我哥,
已经等不了多久了。数据显示,我弟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很平稳,符合移植条件,
手术定在我们8岁生日后的第二天。生日当天,本就不讨喜得我更加没了存在感,
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我爸给我哥和我弟一人一个鸡腿,我妈给我弟戴上了生日帽,
全然忘了,我也是今晚生日的主角之一。隔天,我哥的手术很成功,是的,
是我哥的手术很成功,而我弟,却死了。我妈难以接受,直接晕倒在手术室的门口,
我爸也快支撑不住,谁都不曾想过,移植手术成功了,但骨髓捐献者却死了。
我含着棒棒糖站在不远处,前方人群的嘈杂与我无关,
慢慢挪着步伐往平车上被盖着白布的弟弟身旁走去。小心翼翼的掀开一角,
看到了我弟那张惨白的小脸,毫无生气,仿佛几个小时前对着我笑的不是他。我被吓到了,
直直后退瘫坐在地上,虽然爸妈偏心,但他从未仗着宠爱就肆无忌惮,
反而一直对我百依百顺的,因为监测身体数据不能吃零食,有时他还偷偷塞给我东西吃,
被爸妈发现也直接挡在我面前,怎么会这样。不,我虽然讨厌他,但根本没想过要他死,
明明说他是福,可福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声音轰隆隆的吵着,
年迈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在听到抢救消息时就赶来了,外婆看到坐在地上的我,
便把我扶起抱着我哭,奶奶紧紧握着弟弟还略带温热的小手不停哭泣哀嚎。
爷爷外公加入了争吵的战局,不断质问对面的医护人员,为什么我弟会死亡,
明明一切数据都很正常。医生不断弯腰说着对不起,事情他们都会调查清楚的,
希望他们情绪稳定下来。闹剧随着院里领导和警察劝诫而结束,
爸妈还有爷爷外公跟着一起去了警局协助调查,而我被外婆带回了家,
奶奶则留在医院照顾术后的哥哥。调查结果是在三天后告知的,原来,
弟弟在手术当天早上吃了一块糖,而骨髓捐献手术需要打麻醉,是严格禁食禁水的。糖?
在听到是因为一颗糖就断送我弟生命的那一刻,恐惧和慌乱占据了我的身体,因为,
那颗要了命的糖是我给我弟的。手术当天凌晨,我妈出去给我爸打电话,我并未睡着,
我弟也是。毕竟是小孩子,面对即将到来的手术,害怕的睡不着。我弟问我,会不会很疼,
我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让他别害怕,然后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递了过去,告诉他,
如果害怕就吃颗糖,甜甜的味道会冲淡恐惧的。我弟小手接过,揣进兜里,
在我妈进来的前一刻,所以,这件事,只有我和我弟两人知道,本以为不会被查到得我,
却在当天就看到爸妈怒气冲冲赶回家的身影,一进家门,就直接打了我一巴掌。一瞬间,
我的脑袋昏沉,耳朵只听见嗡鸣声,四周嘈乱的声音若有若无,似远似近,听得并不真切,
只有一句我听得分明,那是我妈的怒喊声。“你为什么要给你弟那颗糖?”原来,
他们知道了真相。3自从我弟死后,他们更加不待见我了,奇怪的是并没有把我赶走。
我留了下来,过得小心翼翼。这样不咸不淡的日子,很快,我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
落落大方的样子受到很多人的喜爱,除了我的爸妈。他们险恶的嘴脸直接暴露出来,
他们要把我给卖了,换钱给他们唯一的儿子在城里买套房。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我直接被他们扔进了一个大院子里,周围都是高耸入云的树木,一个个的房间,不大,
刚好够一人住。房间都连着,中间只一小扇铁窗,可看到对面的情况,全都住了人,
只是好奇怪,她们的眼神都很木愣呆滞。有的甚至在用长长的指甲挠着自己的肉,
指甲陷进皮肉里,血肉翻涌,“滴答滴答”的落到地上。我的胃里翻江倒海,
不适感直接顶到嗓子,瞬间瘫倒在地,捂住嘴朝门口挪去。我努力拍打着门窗,不断的哀求,
企图唤醒爸妈最后的对一个女儿的良知。可惜并没有,隔着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