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谢化均的小厮说完书房里的情景。
笑着将一根银钗塞进他的手心。
下头人只当这是我争风吃醋的伎俩。
为着我出手大方，谢化均和徐思妍有点风吹草动都来上报。
我倒还没有那样天真，以为他二人的感情那样好挑拨。
除却那十几年的情谊，谢徐两家本也是槃根错节。
不过经过此事，他们总会生出嫌隙。
只要不是铁桶一块，朝朝夕夕，我总会将其破坏殆尽。
谢化均将我藏得很好，几乎是滴水不漏。
然而几天之后，谢家主家的人还是找到了别院里来。
已是下雪的时节，我被押在院子里，一跪便是大半天。
谢化均回来时，我已经冻成一个雪人。
“宁儿！”
我全身都是白，脸却异样地红着。
用手一摸，早已浑身滚烫。
他气得踹翻了一套桌椅，当即又要出门去。
我却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
“谢郎，你别气。我这样卑贱的出身，却攀上了你……都是我的错……”
他握着我小小的手，望着我满面的泪痕。
眸中晦暗不明。
我知道他看起来生气，其实心里并不愿意再为我多生事端。
果然我只将他轻轻一勾，他便顺着我的力道坐在了床沿。
因为烧得厉害，我的声音都有些虚弱。
“谢郎，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愿再拖累你。”
良久，他终于执起我的手。
轻轻掰开我紧握的拳头，吻住我手心渗血的掐痕。
他眉间染上了些许惭色。
“不是你的错。委屈你了。”
“这里太冷了，你养不好身子，我带你到东郊的庄子里去，那里有温泉，你好好歇歇。”
京城里的温泉庄子亦只有寥寥几处，其中之一便属谢化均所有。
温泉水从皇城中引入，说是价比黄金亦无夸大。
就是徐思妍也没有来过此处。
下人们私下里都说，谢化均真正是被我勾昏了头。
我不屑一笑，心知他分明再清醒不过。
用这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来弥补我，却绝不会对徐思妍有一点实质性的动作。
但又怎么样呢？
就算他清醒，自也有人会拎不清。
这段日子，谢化均专门为我请了休沐假，日夜在温泉庄子里陪我。
他带我泡温泉，听评弹，欣赏精巧绝妙的亭台楼阁流觞曲水。
纵使在未被抄家之前，我也未曾见过这样的骄奢淫逸。
温泉水打在我身上，漾出一圈圈波纹，又撞上了谢化均。
他拂过我光裸的背脊，
“宁儿，你可喜欢？”
我倚进他的怀抱里，像一团可以随意揉捏的棉花。
可又咬上他的肩颈，留下一个淡淡的齿痕。
“喜欢。”
于是他箍住我的手搂得更紧，吻得更加细密。
亦告诉我，他对我的痴迷。
他爱我软绵乖顺的模样，亦爱我偶尔展露出的扎人小刺。
这些全是我为他这个假君子真小人精心制造的。
他怎么会不爱呢？
就在这时，层层帘帐之后传来婢女战战兢兢的声音。
“大人，徐家说徐大姑娘在祠堂里染了风寒，想请大人移步去徐府看看。”
“乓啷”一声，谢化均将一个银盘狠狠砸了过去。
声音极为不耐，
“她病了就去请大夫，来叫我做什么？何况我现在陪着宁儿，哪有时间再去徐府。”
我握着他的手，眼中满是嘲讽，语气却带上了不安和恐惧。
“谢郎……谢郎……”
他便一下吻上我，用力纠缠。
“不怕，宁儿不怕。我不走。”
是柔软可人的依赖纵容，还是蛮横强硬的束绑捆缚？
他总不会选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