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的诅咒来的太快,我肆意妄为纵情声色的作为被一位老臣上书弹劾。
“今日臣要上书的这人而今京城只手通天残害同僚,臣细数其八十宗罪,圣山明察。”
众人目光投了过来,想看我狼狈样?
我偏不,挺直了背,阴恻恻一一望了过去。
“正是谢将军之妻叶氏。”
“这位叶氏出身大有来头,陛下可曾记得二十年前被诛九族的罪臣叶回符?”
这句话落下,我的精神被抽空一半,胸膛空荡荡补了下句。
“叶氏乃罪臣叶回符遗孤。”
举朝大惊,圣上更是怒不可遏,我被人押去天牢,天牢阴湿我扫视了一圈自嘲笑道。
兜兜转转又回了这个老鼠地。
“来这儿的人,我不管你曾是什么文物大官什么娘娘小姐,在这都是罪民,挨鞭子受板子都是常饭。”
看狱的大人扬着鞭子耀武扬威,鞭鞭到肉,我恶狠狠冲他吐了口血。
“你今日如此对我,没想过来日我出去?”
“笑话,到这儿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出去。”
他手上加了些力道,我从前都是这么对别人,如今鞭子到我身上,我有些恍惚。
叶鸢?你真的走出那个暗室了吗?
在恍惚里,我久违忆起了从前。
娘抱着小妹将我塞进暗室,临走时泪眼朦胧对我说“叶氏满门忠良啊,我们叶家蒙了大冤。”
七八岁的叶鸢躲在火光中,捂着嘴看爹娘尽数倒在刀下,叶鸢被二哥藏在暗室中,这么大的火,二哥顶了出去挡在娘尸体前,被削去四肢。
叶家上下二百口,只余下一个我。
等人潮散尽,我背着二哥的手足在菜市场街上看见被暴晒的爹娘尸体,人好多将我挤得七零八落,我在这里被一位夫妻捡回了家,他们将我卖给别家做丫鬟。
当家的老爷风流成性,我仗着副皮囊伺候在身旁,苟且活了下来但免不了受尽屈辱白眼。
万念俱灰之际倒是遇到了谢殊,谢殊对我亦别有图谋。
鞭子沾着辣椒水落在我身上抽的我是皮开肉绽,我咬着下唇,呻吟埋在喉咙里。
若一切都是命,我偏要和命抗争到底。
偏不服软。
看守的人退下,没喘上口气,又被人拎着脖子去看来人。
“太子殿下到了,还不快快磕头?”
我神色清明,血糊着左眼,用右眼不屑打量他。
“呵,太子今日来也是看我笑话的吗?”
朝中大都忌惮我,少有人能一桩桩找出我的罪名和身世,唯有一人却轻而易举。
“你害的我到如今这地步,我做恶鬼也不会放过你。”
太子叹了口气,嗓音柔情蜜意“你不懂吗?分明我们是一样的人啊?如今你可椅仗的人只有本宫。”
“叶鸢,只有本宫能不厌弃你出身低贱。”
我冷哼一声,带着满口鲜血大笑,哈哈哈哈。
从来没有这么爽快的笑过。
“李文策,这世上也有你得不到的啊?”
“笑我什么呢,你不也是只抱着那具活死人才能安睡?”
“你忘了吗?谢将军变成这样可离不开你叶鸢。”
他凭什么在这儿提起谢殊,他有什么资格?
“谢小将军对你是真爱,明明知道此行凶多吉少,还是故意中你的套。”
他谢殊是真看不出来么?
我一口血吐在他脸上,恨不得手指插入他的心膛拽出内脏,让他永远闭嘴,永远说不出谢殊两个字。
“你爱他是不是?你分明爱他却害了他,叶鸢啊叶鸢你才是最该下地狱的。”
我爱他?
怎么可能呢?
死都不会。
我拽着李文策的衣袖让他闭嘴,后者拍了拍我的脸阴恻恻地诅咒。
“我去看过一遭,说了你的事,你猜谢殊还睡不睡的着?”
“你敢动他一根手指,我杀了你。”
李文策看着我忽而笑了,怜惜地擦干我眼皮上的血泪,大笑离开。
余我在地上爬过去,拽着铁杆,放声大骂。
“谢殊出什么意外,我做恶鬼都要将你刨肚抽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