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程阳,算是好竹堆里出歹笋。
程家满门忠烈,包括她母亲,也是受人尊崇的女将军。他们全部死在边城,在一场抵御狄蛮的战役中死守至最后一人,终于等来援军。
那一战,惨烈到满朝文武无一不为之动容,百姓无一不为其落泪。
满门忠烈换来满上京对程阳的爱戴和宽宥,圣上也特封她程阳郡主。
可程阳却恃宠而骄,不仅不肯去自己的封地,还在这京都搅弄风云。她不仅在几个皇子中间周旋,更是将这京都的贵家公子们钓成了翘嘴。
偶尔有那么几个不愿捧着她的,家里的姊妹必遭排挤。
至于她的猎犬,不过是从一猎户手中强买来的。
那猎户靠打猎为生,他能在山中避开猛兽,从而猎到那些兔子狐狸,全是凭了这只猎犬。
一日,这猎户不幸遇上了一只猛虎,猎犬一马当先挡在了前头。
后来这事被猎户炫耀出去,流言传到程阳耳朵里,她便差人去买。猎户不肯,她便让人折了猎户的腿,强留下银钱,将猎犬抢走。
这些,也是后来我在调查程阳郡主时知道的。
想曹操曹操便到。
程阳抱着她的猎犬推门而入时,我正给紫苏喂药。
她流了产,又受了寒,身子再不好好调养,往后怕是再难有子嗣。
那只猎犬一见我两,脖颈的毛发就竖了起来,龇着牙,喉头发出低低呜鸣。
紫苏抢了我手里的药碗就要砸过去,被我挡下来。
我留了个后脑勺给程阳,对着紫苏眨眨眼。
“这药可珍贵着呢,犯不着拿它跟个畜生计较。”
紫苏抿着唇角微微一笑,就着我的手,将药两口下了肚。
但程阳不乐意了,她抱着发怒的猎犬往前走了两步。
“你说谁是畜生?”
我转身对上她发怒的模样,笑得从容,手指指向她的脸,再移向狗。
“你......”
程阳怒不可遏一瞬,随后突然阴恻恻笑了起来,抱着猎犬的那双手臂,缓缓松开......
猎犬在脱离控制的那一刻朝着我扑过来。
我也笑了,对着它的喉咙,将从紫苏头上的拔下的银簪戳进了狗脖子。
“嗷呜~嗷呜~”
看着它摔在地上,四肢不停地摆动,整个身体一直扭曲,显然是疼痛难忍。
“威猛将军。”
程阳尖叫着扑过去,但看到狗的状态,又不敢太靠近,唯恐猎犬咬她一口。
我和紫苏对视一眼,从彼此严重都看到了快意。
“贱人,你竟然敢伤我的威猛将军,我杀了你。”
程阳转而扑向我,满脸狰狞。
我对着她再次扬起手中的簪子,吓得她又立马后退。
“你,你敢对我不敬,我可是陛下亲封的郡主。”
正在这时,房门再度被踢开,裴斯齐和裴斯州冲了进来。
看到我手中带血的簪子,他们立刻将程阳护在了身后。
“夏青荷,你想干什么?”
我耸了耸肩,将手中的簪子扔给姹紫,“好好洗洗,回头找个店家融了,重新打一只。”
程阳立刻严寒热泪,抓着裴斯齐和裴斯州的衣袖哭了起来。
“裴哥哥,我们的儿子让这个贱妇杀了,它死的好惨啊,呜呜呜~”
裴斯齐和裴斯州同时看向那只已经不再动弹的猎犬,脸色铁青。
“夏青荷,你怎么这么恶毒?”
紫苏却突然笑了起来。
“笑死我了,竟然有人好好的人父不做,上赶着给狗当爹,真是好爹啊,哈哈哈!”
“闭嘴,你想死吗?”
裴斯州愤怒的瞪向紫苏,脸色难看的往床边走。
“你想干什么?”
我赶紧挡在床边,嫣红也摊开双臂,挡在自家小姐面前。
紫苏依旧在笑,她探着头,挑衅的看向裴斯州。
“我说的有错吗?怎么?这么想弄死我给你的程阳郡主腾位置是吗?可郡主只有一个呢,你们兄弟二要如何分?”
“姚紫苏,口无遮拦,你可想过替肚子里的孩子积德?摊上你这样的娘,真是他的不幸。”
“我呸,你也配提孩子。”
紫苏猛的将被子一掀,露出平坦的小腹。
“你,你的肚子......”
裴斯州的脸色慢慢转白,震惊的踉跄两步。
紫苏就这样穿着单薄的里衣从床上迎着他走了下来,声声泣泪。
“孩子早在你去救这条死狗的那天就没了,你口口声声孩子,你真正关心过它吗?这府里日日煎着药,你问过吗?”
裴斯齐的目光缓缓转向我,面色不善。
“夏青荷,怎么回事?”
程阳冷哼一声,“还能怎么回事,一定是夏青荷出的主意,让姚紫苏打了孩子来诬陷我的威猛将军,她们就是恶毒。”
“你闭嘴,在场的人,论恶毒,有谁比得过你。”
我瞪着程阳,要不是裴斯齐挡在前面,我一定呼死她。
裴斯齐听了程阳的话,看我的眼神都变得凶狠。
“夏青荷,你这个毒妇,我要休了你。”
我冷哼一声:“谁休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