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死在失忆被拐卖的那三年,我带着女儿逃出来了。可我的未婚夫不相信我。“余长乐,
和意中人在国外玩儿的没钱了,就回来找我了?”“你怎么不死在那三年?
”他在和攻略他的女人耳鬓厮磨时,我被人按在厨房施暴。他让我演戏别演过了。后来,
我曾经的未婚夫,将我的坟墓一点点刨开。看着往日白皙的皮肤爬满尸斑,
才终于相信我死透了。如此,我也能安心当他对家的老婆了。
01我没有死在被拐卖的那三年。我带着可怜的女儿逃出来了。
我想过很多种和亲朋好友团聚时的场景,唯独不是这样。宴会厅里,
众人对我的出现并不惊讶。他们窃窃私语,鄙视嫌恶之色显而易见。
我衣衫褴褛地站在聚光灯下,抱着瘦巴巴的小女儿。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嘲弄。
我语气坚定地告诉台上戴着金丝眼镜,芝兰玉树的未婚夫。“司诺,我被拐卖了三年,
逃回来了。”“楚周周在我们婚礼那天,将我骗出了酒店。
”楚周周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表妹。今天生日宴的主角。众人眼里的鄙恶之色更甚,
有人啐了我一口。“果然这样。”“真是什么谎话都编得出来!
”“亏得楚小姐还一直照顾着她的植物人哥哥。”我不明所以的面对着铺天盖地的恶意。
他微微偏过头,看了我良久,唇边忽然绽笑。“余笙,这就是你送我妹妹的生日贺礼?
”“你怎么没死在那三年?”话筒的声音传遍宴会厅每个角落,还带上一丝凉薄的笑意。
我不知道楚周周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好妹妹。我俯身抱起两岁的女儿,浑身发凉,
血液仿佛在逆流。兜里的破旧怀表在弯腰的时候掉出来,里面夹着的照片随之飘落在地。
那是我被拐到小山村时,身上唯一一件侥幸没被收走的东西。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
清雅温润,与眼前的司诺判若两人。一直患有自闭症的女儿,忽然指着照片开口:“爸爸!
”我来不及制止。四周嘲讽的,幸灾乐祸的眼光纷至沓来。司诺垂眸看了女儿一眼,
优雅地朝我走来。被落在台上楚周周,脸色青了又白,抢在他之前过来。
女儿奶凶奶凶地护在我身前,用额头抵着女人的腿。我护住女儿。在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里,
只有我和女儿相依为命,日日忍辱负重。她嘴角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是被那个小山村老男人打的。我记不清是怎样被拐进小山村的,醒来时就成了张老二的媳妇。
一个四十多岁就已经秃顶的肥胖男人。恶心至极。幸而女儿随了我的基因。
楚周周用尽全身力气扇了我一巴掌。“管好你那乱认爹的野种!”末了,
她又愤愤开口:“余长乐,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司家和余家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
”02四周宾客被这一巴掌吓得纷纷退开,宴会不欢而散。我的身体在这三年被掏空,
恶疾缠身,没受住她这一掌,额头撞到桌角,鲜血直流。司诺自始至终,一直冷冷看着。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咬牙问:“我哥哥怎么了?”刚才隐约听到有人在台下说起他。
我从他们的口中断断续续拼凑出另一个故事。三年前,我在与司诺的婚礼上,
和野男人私奔了。我的父亲,在开车来婚礼的路上得知这一消息后,出了车祸,当场身亡。
连同一起去世的还有祝安的父亲。哥哥在这场变故中成了植物人。
向来柔弱的母亲接到他们的噩耗,突发旧疾,跟着就走了。“百年余氏,没啦!
”宾客中有人感慨。司诺恨极了我。“司诺,我没说错吧,
她和小情人在国外花光了余家的遗产就会回来找你。”楚周周挽着司诺的胳膊,继续拱火。
我看着曾经亲密无间的恋人,干涩地又解释一遍,希望他能相信我。“我被卖到大山里的事,
和楚周周脱不了干系。”司诺云淡风轻地开口:“哦?那怎么不报警不求助呢?
”“我失忆了——”一沓照片扬了下来,打断我的话。全是我同一个陌生男人,
出入各种高档场合的照片。还有各种角度的亲密合照。所有照片毫无合成痕迹。
有的照片甚至还是从我的社交软件上截下来的。恐惧霎时袭上心头,我的后背有些发凉。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拐卖。就连我的出现,都先一步被始作俑者算计到。
躲在司诺身后的楚周周,脸上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恶意。“就你这破鞋样,
怎么还配得上司家大少爷?”03司诺阴骘的从楚周周怀里抽出手,扼住我的下巴。
他双眼通红,满是疯厉:“余长乐,我看失忆是假,移情别恋才是真。
”“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我呆滞地摇了摇头。苍白的口舌之争,不能解决眼下的困境。
楚周周准备了万全的手段构陷我。——虽然我至今想不通她是出于什么原因。
我家家破人亡后,余氏集团债台高筑,连老宅都被人抵债了。我需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可在人才市场奔波一整天,连招服务员和清洁工的岗位,都不肯要我。
一个没钱、没手机、没家,还带着两岁小女儿的单亲妈妈。没人敢收。我跌坐在马路边,
嚎啕大哭。报复似的发泄刚刚在宴会厅强忍着的悲愤。百年余氏没了不可惜。
可疼我爱我的爸爸妈妈死了。连哥哥住在哪个疗养院,过得好不好,还能不能醒。
我一概不知。一辆黑色的卡宴不知何时停在我面前。司诺冷漠地坐在副驾上,眼皮也不抬。
“3000一月,做司家保姆,你哥的医疗费司家可以继续承担。”“愿意就上车,
不愿意——”不等司诺说完,我抱着小无忧直接坐到后座。“愿意。”我在后视镜上,
看到司诺讥讽地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他的车是全真皮,内饰精致高档,
我们母子浑身破破烂烂,一副穷酸样。我有些局促地抱着孩子。“余家千金竟也有今天,
真是新鲜。”我低着头受了他的话,擦了擦上车前,挂在眼角的泪痕。不想再让人看轻了去。
司诺动了动唇,没再开口。车没有直接开去司家,停在了最近的商场。
他让司机给我随便挑了部手机。又去专柜拿衣裙鞋帽。我很久没穿高跟鞋了,走两步就崴脚,
摔在他怀里。司诺如同触电般推开我,厌恶之情难掩:“别想来这种小把戏。
”“摆正你现在的身份,司家保姆。”大约没想到我现在那么瘦。他轻轻用力,
却直接将我推倒在地。额头撞上衣架。方才在宴会厅,刚止血的伤口又扯出血丝、越流越多。
我头有些昏。小无忧见血了,一会儿哭着扯司诺的裤脚,一会儿又帮我吹额头。
我忙拉着孩子退两步。强撑着笑,朝司诺90°鞠躬致歉。“少爷,是我唐突了。”起身时,
还是没站稳,只觉头晕目眩。两眼一黑栽下去了。昏倒前似乎落入了一个冷冽的怀抱。
04我被一声破音的尖叫惊醒。“司诺,你被那个女人惯迷魂汤了吗?为什么要把她接回来!
”是楚周周在楼下与人争执。看来她真成了司诺的妹妹。我蹒跚走下去,
还看到令我汗毛倒竖的一人。司诺留洋归来的弟弟,司言。我高中时的同班同学。
我几乎下意识想逃。“余长乐现在是司家的保姆,她欠下的债,不该偿么?
”司诺的话把我推上台,我唯唯诺诺地低垂着头。挨个问好,“大少爷,二少爷,楚小姐。
”司言噗嗤笑出声,把玩手上的防风打火机。“当年高傲仗义的校园女神,
这会儿居然甘心当司家的狗。”“我哥给了你多少钱?”我忍着屈辱,
恭谨地回答:“回二少爷,三千。”楚周周和司言顿时笑作一团。司诺没说什么,
看了我一眼,去楼上接电话。“这块地不能再让明越集团抢走……”趁他离开,
楚周周恶劣地拍拍我的脸。“那就劳烦小保姆给我洗洗脚。”“那小孩儿也别闲着,
过来给我捶腿。”我打好热水,放在沙发边。司言踢我一脚:“愣着做什么,脱鞋啊。
”楚周周好整以暇地伸腿。我弯下腰,颤抖着替她脱下高跟鞋。她的纤纤玉脚一入水,
溅起水花落在我脸上。我深吸一口气,指甲盖掐进肉里。为了见到哥哥,我得先忍。
可惜楚周周没打算放过我。我替她擦脚的时候,她忽然一脚踢翻水盆。
拿着桌上的烫水浇在脚背上,脚顿时红肿,继而狼狈地趴在水渍边。这些动作一气呵成。
这本来是一场拙劣的栽赃。司言及时在旁边打掩护,高声斥责:“余长乐,
不过让你倒盆洗脚水,你拿开水泼周周做什么!”楼上办公的司诺闻声开门,
站在二楼栏杆旁,居高临下地打量我。“是吗?”司诺不蠢,知道我们不和,想听我的说辞。
“我没有——”话被打断,司母走了进来。三年不见,她竟然白头了,眼窝深凹,瘦了很多。
印象中,她是一名慈祥又严正的大学教授。生平最恨学术不端,品行败坏之人。
以前我和司诺,最敬重她。“休要狡辩,做错了就得认。”司母指着我的鼻子,
“我都看见了。”局面僵持。小女儿懵懂地抓着我的衣角,拼命摇头。无人在意。
司诺彻底冷下脸,眼底最后一点点相信被磨灭干净。失望之色,爬满脸。他快速下楼,
抱起楚周周往外走,柔声哄她。“小乖忍一忍,我们去找医生。”“不会留疤的。”我转身,
不敢置信:“伯母您明明知道——”楚周周构陷我的时候,她就在窗外。我是知道的。
可司母厉声呵斥:“别叫我伯母,佣人就有个佣人的样子,若是试用期不合格,
我会随时辞退你。”我拦住她,“司夫人,我是司诺雇的员工,
但不代表我可以被人随意污蔑!”忽然,“扑通”一声。我载在地上。
这是我今天第三次被人推倒。司言动的手。老太太步履蹒跚的从我身旁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