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民女一定高度重视，绝不会坏了大人您的好事。”
老鸨对江羽的称呼一变再变。
倘若眼前这位一掷千金，才高八斗的大人，真能让仙水阁的佳人们在上巳节登台表演。
于仙水阁而言，确是千载难逢，一步登天之大事。
须知，大虞王朝，风尘女子的身份和地位甚至为街头乞丐所耻。
实属最低等人群。
自古以来，休言登台亮相，即是外出逛街，若被人认出来，也少不了一顿数落打骂。
老鸨深知其中利害关系，为保万无一失，“大人，民女能问一下您姓什名谁，官居几品吗？”
她已经开始幻想，眼前的大人定在朝中，位高权重，若非如此，岂敢大胆任用仙水阁的佳人们登台表演？
“叫我江大人即可！其他事，别问！”
“是，江大人，即日起，仙水阁上下，为江大人马首是瞻，当牛做马，义不容辞。”
“无需当牛做马，你且过来。”
江羽将老鸨叫了过来，指了指那个在人群中，跟随着其他女子一起装模作样跳舞的彩月。
“替我看好她，休要让她坏我好事。”
“教她跳舞，和其他佳丽一起，若是发现她没在你视线中，务必第一时间通知于我。”
“一定要看紧了！”
省得彩月来坏他好事。
“江大人放心，交给我。”
“那我先去忙了。”
“江大人慢走。”
老鸨目送江羽上楼，便开始对其他佳丽进行舞蹈培训。
江羽对舞蹈没什么要求，好看，不露骨便可。
眼下最为要紧的，便是楼上的诸位佳丽的培训工作。
“见过财神爷。”
包房内，六位佳丽欠身行礼，形成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叫我江大人便可。”
“见过江大人。”
“好说！诸位不必紧张，本大人有意将诸位培养成一代歌后，助尔等盛名远扬，红透半边天！”
“多谢大人抬爱。”
六位佳人欠身行礼。
她们深知此次机会难得，极有可能让她们从同行业中脱颖而出。
心里开始暗自较劲，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一鸣惊人。
“别急着谢，本大人虽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让诸位见识本大人音乐奇才之前，能否让本大人先见识一下尔等的绝活？”
六位佳人听闻此言，对视一眼，再无半点紧张拘谨。
“江大人，民女心灵手巧。”
“民女骑术精湛。”
“民女巧舌如簧。”
“民女步步紧逼。”
“民女山峦叠翠。”
“民女水流永动。”
“哇喔，快快过来，让本大人亲身体验一番。”
……
“好好练，你看哪儿呢？”
大堂中，老鸨正在训练其他佳人练舞，“说你呢，那个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月。”
“好好练，不要东张西望，坏了我的大事，小心我惩罚于你。”
“是！”
彩月只能配合着练了一会儿，“妈妈桑，我想去茅厕。”
“不许去！”
“憋不住了。”
“去吧！”
老鸨只能放人，然后递给了楼上哪位守在江羽门前的护院一个眼神。
护院了然，敲了敲门，“江大人，您让盯紧的那位佳人脱离队伍了。”
“什么！”
江羽从两个妹子的崇山峻岭中挤出头来，“停停停，先停一下。”
“不要嘛，奴家快来了！”
“憋回去，等会重头再来！赶紧停下！把衣服穿好。”
“那妾身要不要继续？”
“都停一下，赶紧穿衣服。”
江羽火急火燎地穿好衣服，“去拿笔墨来。”
“是！”
一个妹子去拿来了笔墨纸砚。
“我这里有三首歌曲，会在上巳节当天，让你们先后上大舞台演唱。”
“唱好了，财富、名利，源源不断，滚滚而来。”
“唱不好，休怪本大人翻脸不认人。”
江羽写好了以后，简单唱了一遍。
六位佳人认真倾听了一遍后，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艳之色。
虽然江羽的歌唱得比猪叫还难听，然……
曲目，声情并茂，时而宛转悠扬，时而高昂激烈，跌宕起伏，让人耳目一新。
歌词，丝丝入扣，时而朴实精辟，时而华丽优雅，金句不穷，让人记忆犹新。
首首经典，堪称神作！
若是真能在大众面前，演唱任何一首歌，她们皆预感自己定能一飞冲天，红遍大江南北。
故而，学习起来，极度认真，唯恐失之交臂，抱憾终身。
“你们都唱得不错，可以试着加入感情进去！”
江羽耐心教导，心里却异常着急。
这都多久了？
老鸨还没有抓到彩月吗？
“小月，你躲在这里干嘛？”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老鸨的责骂声。
江羽欣喜若狂，不多时，敲门声便传来，“江大人，找到小月了，抱歉，让您就等了。”
“下次注意，别让她消失太久。”
“是，大人。”
脚步声渐行渐远，江羽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来，战斗继续！”
六位还沉浸在江羽才华中，无法自拔的妹子，先后缓过神来，“江大人！”
一个个敞开衣襟，一拥而上。
为了争取到一首歌，她们恨不得立刻在江羽身上施展浑身解数。
恶战一触即发。
一夜时间，江羽数十年的积蓄，一掏而空。
次日！
江羽一觉醒来，八面环山，首尾难故，浑身上下极度舒适，奈何有心无力，只能含泪挤出包围圈，匆匆洗漱一番后，他决定暂且偃旗息鼓，休战一日！
于是便让老鸨将其他佳人集结起来，开始哼曲，让乐师弹奏。
抽空，江羽还让老鸨派护院前去搭建舞台，按照他所设计的图纸，加班加点赶制，而舞台选用的地方，就在汝阳公主会场的正对面。
“什么！”
御书房的女帝，收到江羽的消息后，大惊失色。
“回陛下，江公公自昨夜开始，便沉迷于仙水阁，未出门半步。”
“彩月呢！”
“回陛下，彩月昨夜也进入了仙水阁，尚未出来。”
“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排练歌舞。”
“让一帮风尘女子排练歌舞？他这是在帮朕，还是在害朕？”
女帝气不可止，可上巳节迫在眉睫，临时召回江羽，无异于彻底放弃了此次上巳节和定南王一较高下的机会。
再则，皇后一百万两都给出去了。
空手而归？
浪费如此多的钱财，女帝又心有不甘，“你且前去继续打探，若有变故，即刻来报。”
“是！”
宫女装扮的女子应声退出了御书房。
女帝对着空旷的书房，沉声道：“若冰。”
“末将在。”
一名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子如鬼魅般出现在女帝面前，单膝跪地，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绑成单马尾，冷若冰霜的脸上，无悲无喜。
“你怎么看？”
“末将觉得，陛下不必多虑？”
“他敢用一帮风尘女子，去和汝阳公主一较高低，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末将觉得，陛下不必如此悲观，江羽并非愚昧之人，他敢用人头做担保，定有十分把握，大胆任用风尘女，风险虽大，但自古以来，风险和机遇并存，即便一败涂地，又如何？”
女子微微抬头，直面女帝，“陛下大可杀了江羽，以正视听。”
“杀了他，还有用吗？朕那时已经沦为他人笑柄。”
“那陛下大可以此事，辨忠奸，同时，还能让那些怀揣着一腔热血，想要报效陛下的人知道，陛下并非任人宰割，只是小试牛刀未果，还得静待时机，一时失利不可怕，怕的是丢了人心。”
至少江羽将舞台搭在了汝阳公主对面，这无异于宣战。
成败尚且不论，可女帝这份敢于竞争的态度，至少能让那帮忠诚良将，有些许心安。
“末将认为，剑已出鞘，陛下所需要考虑的，并非上巳节，而是上巳节宣战以后，陛下当如何应对定南王的明招暗枪。”
“冷爱卿所言不无道理，朕命你成立的血色十字军，进展如何？”
“回陛下，十年磨一剑，只待陛下一声令下，便可知晓优劣。”
“好！”
女帝龙颜大悦，“如此，便等上巳节结束，朕再决定给你们什么任务。”
“血色十字军，敬候圣命，抛洒热血，死而后已。”
“退下吧。”
女帝待冷若冰消失后，缓缓起身，来到御书房门口，看向仙水阁的方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江羽！”
“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阿嚏！”
仙水阁的江羽没来由打了个一个喷嚏。
“谁在偷偷想我？”
他揉了揉鼻头，“妈妈桑，你们这儿可有字写得好看的人？”
“何止好看，简直出神入化，您稍等，我这就去跟您叫来。”
老鸨很快就带了一个萌妹子过来。
她穿着粗布衣服，头上包着一条破毛巾，乌黑的长发绑着两个马尾，一前一后搭在肩上。
个头不高，红扑扑的脸蛋还有些婴儿肥，两个大大的西瓜了然于胸，和她那娇小玲珑的身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老鸨用手肘怼了怼她。
她宛若做错事的小女孩，向旁边挪了一步。
“你干嘛？叫人啊！”
“哦！江大人好，我是春雨，春是春天的春，雨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雨。”
嗯？
夹子音！
还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这妹子有点意思啊！
“很高兴见到您。”
春雨对着江羽鞠躬行礼，未曾想，本就不堪重负的娇躯，重心不稳，突然扑向地面，“哎呀，妈妈咔！”
“小心点！”
江羽迅速出手，一把扶向萌妹子。
“不要！”
老鸨大惊失色，迅速一把拍开了江羽的手。
好快的手！
江羽新进，这个老鸨看来是个高手哇！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做出如此大的反应。
“嘭！”
这时……
一声巨响突然响起。
“你没……额……”
江羽急忙看向春雨，发现春雨并没有扑倒在地。
她双手撑地，平整的地面被两个小巧的手拍出了两个大大的凹痕，手掌都已经镶嵌进了土里。
“你这死丫头！以前欠我的钱还没还完，又给我惹祸了。”
老鸨对着春雨高高崛起的半边桃子，一巴掌拍了下去，霎时间，圈圈涟漪荡开。
画面极度舒适。
“哎呀，妈妈咔！”
春雨扑通一声跌落到地上。
“江大人，没伤到您吧？”
老鸨却对其不管不顾，满是歉意地看向江羽。
“没有。”
“那便好，江大人，您别看她毛手毛脚，她的字可漂亮了。”
“是吗？”
江羽看向缓缓起身的春雨，胖嘟嘟的脸蛋，两个大大的西瓜，还有那个大大的桃子，不禁心生涟漪。
好一个童颜巨……
“你多大了？”
“回江大人，春雨今年十五岁咯。”
“十五岁就到这地方来上班了？”
“对呀！”
“对什么对！”
老鸨身经百战，目光如炬，像是看出了江羽的邪念，解释道：“江大人，她和其他姑娘不一样，她只卖字，不做其他服务。”
“哦？”
江羽眼前一亮，莫非这仙水阁，还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
最难得的是，还是一位萌妹子？
“江大人切莫误会。”
老鸨忙着继续解释，“并非我教导无放，奈何她天生神力，曾经有不少客人相中她，持重资买她一夜销魂，未曾想……”
“无一例外，全被她所伤。”
“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用绳子绑住她都没用，她只要受到刺激，身体就会下意识爆发出常人所能以企及的力量。”
“哎！”
“若不是写得一手好字，又还算听话，我也不会留到她到现在。”
当初为了买她，老鸨花了不少钱。
娃娃脸、夹子音、傲视群芳，还写得一手好字。
诸多卖点于一身，理应前途无量。
老鸨重资打造，等想要回本时才发现，她居然还天生神力。
还是下意识爆发型。
优点瞬间变缺点，现如今除了帮忙劈柴做饭，偶尔写几副字以外，一无是处。
“好吧！”
江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来念，你来写，可好？”
“好！”
春雨摩拳擦掌，坐下后，双手托起大西瓜，放于桌面，持笔坐好，“来吧！江大人，我准备好了。”
江羽一眼看去，甚至怀疑，她到底能不能看到看到下面的纸，“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哎呀，妈妈咔，好厉害的上联！”
春雨欣喜异常，手腕迅速转动，一气呵成。
江羽看了看她写出来的字。
好家伙！
不愧是老鸨极力推荐的对象，她的字，苍劲有力，一笔一划，尽显英雄本色，何止是好看，简直亮瞎了江羽的24K纯金狗眼。
难以想象，一个萌妹子，是如何练出如此慷慨激昂的文笔出来。
“江大人，下联，下联呢！”
春雨回头，满是期待地看向江羽。
“你自己想一个呗。”
“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春雨念了一遍，抬手挠头，“哎呀妈妈咔，这太难了，我……可以想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