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那天后我再没见过他。
有人说,他把那堆白骨埋了,日日守着,上面写着谢景书之妻。
我想他大抵是接受了沈银月已经死了的事实。
所以那天后,我就想离了将军府,可我还没出府就被苏曼妙拦了下来。
她怀里,抱着的还是那个孩子。
「顾姨娘,您要去哪啊,今日恐怕你走不了,我们将军府丢了一件宝贝。」
我皱眉看她:「丢了就去找,你拦我做什么?」
苏曼妙笑的谄媚:「顾姨娘,我来这将军府也一年了,府里的人我都认识,手脚都干净的很,除了你。」
她说完这话,外面也有官兵围了过来,谢景书从外面进来,脸色黑的厉害。
和前几天相比,他脸上的胡子已经长的很长,憔悴的不像样子。
苏曼妙刚一看见他,便心疼的掉下泪来。
「将军,您再难过夫人的离世,也要保重身体啊,我们的齐儿需要阿父。」
可谢景书没理她,他只盯着我,一双眼眯着,唇角却勾着嗜血的笑。
「你拿了阿月的玉佩。」
玉佩,我不知道。
可最后确实是在我的榻下找到的。
谢景书拿过来时我才想起来,那是我十岁时掉在湖里的东西,竟然在他这。
谢景书细细的摸着,仿佛珍惜到了极点。
苏曼妙见了,兴奋的眸子快要跳出来,连声音也变得尖锐。
「将军,偷东西,要打三十大板的。」
三十大板。
打了是会死人的。
可谢景书还是将我绑在了凳子上。
他眼睛猩红厉害,却只要罚我。
「你是什么贱奴,也配拿阿月的东西。」
一下,两下,还真是疼的彻底。
打了十下后,我便已经晕了过去,迎接我的便是一桶冰水。
谢景书坐在主位,手里把玩这那玉佩,眼里满是恨。
可我只觉得好笑,他好像爱极了我,可他最后还不是从战场上带回了那个女人。
苏曼妙看起来,当真是好生养的。
连生的儿子,哭声都那样大,我被打的只能听见婴儿的啼哭。
又五棍子下去,我还是没吭一口气。
疼,我不怕,可我只是后悔没直接把那玉佩直接扔进湖里。
还给了谢景书机会让他把玩。
最后,我不知道是怎么晕过去的,我只记得那群跳大神的人又来了。
他们深情慌张的厉害。
说的什么,我却没听清。
我好想告诉谢景书不要白费力气了,可我已经再没了力气。
再睁眼,我趴在榻上,还是那张床,谢景书温柔的看着我的侧脸,眼眸里满是血红。
「你真的很像她。」
他声音低低的,沙哑的厉害。
「不服气的劲儿也像,明知道三十板会死人,却一声都不吭,你和她……一模一样。」
我想开口,可嗓子却满是血气,疼的厉害,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涟漪只是一个花女,求将军放过奴吧。」
我想爬起来跪,可谢景书直直将我按了回去。
空气静默了良久,谢景书才说出几个字。
「做花女,有什么好的?」
我躲开了他的手,闭上了双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自能生羽翼,何必仰人梯,奴曾经信过一个人,却没什么好下场,人不可信,奴便只想同花做伴。」
……
最后,谢景书走了,他只留下了一句话。
「我的阿月,大抵也想这样。」
谢景书放我离开了,所以半个月后,我能下床第一天,便收拾了东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