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压着头拜了堂,嘴里塞着破布,被谢景书抱回了屋子。
他把我扔在榻上,迫不及待的俯身,他要脱我的衣服,迫不及待的要来取那血。
心像被什么撕裂,我想拦他,却被谢景书绑住了手脚。
他看着我,眼里有一丝怜悯,可却还是透过我看着从前的沈银月,他说:「涟漪,我只要我的阿月,找回来阿月的魂魄,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以为这样是在补偿我,可却只是他的自欺欺人。
如果我真的死了,如今受罪的便是真正的顾涟漪。
眼泪不自觉的留下来,我只觉得失望。
我爱的那个谢景书,正直善良,与现在入魔的人截然不同。
我用脚踢他,可他像是怕我喊出声,破坏了他的梦,所以他从头到尾没有取出那破布。
我没了一点尊严,脸上的疤痕被他挡着,成了他的女人。
谢景书叫我,阿月。
可我现在的身份,我只是顾涟漪罢了。
我恶心要命,可我还是挣不脱他的束缚。
夜,没了尽头。
就这样我被谢景书以一个替身的身份,娶回了家。
千辛万苦的爬出深渊,可刚见光明就又被打了回去。
还真是,可笑。
我再醒来时,屋子里已经没了谢景书的踪影。
我一丝不挂躺在榻上,最后的记忆就是疼。
看着谢景书兴奋的拿着那沾了血白布起身,他要去复活我的灵魂。
可他注定不会如愿,我转头看向榻边刻着的景字,鼻尖不自觉发酸,身下的疼像是被放大了一万倍。
那字是我十五岁时亲手刻的,思绪飘飞。
那日,谢景书皇帝下了旨,要谢景书去北梁平反。
他不舍得抱着我,让我等他凯旋,到那时他承诺会娶我。
我就这样等着,直到我十八岁,是个老姑娘了,谢景书才回来。
只是那时,他的身边多了个眉眼娇俏的姑娘。
那天夜里飘雨。
我发着烧,慌忙的往出跑。
腿软的厉害,半路上还摔了一跤,换来的,却是谢景书抱着大肚子的她,他告诉我。
「银月,等这孩子生了我立刻来娶你。」
谢景书……负了我。
我拒绝了他。
可谢景书是将军,他要进宫用所有军功求我的姻缘。
所以我只能死了,才不用嫁给他。
假死脱身那一天,我从乱葬岗醒来,玉婆叫我顾涟漪,我知道,从哪时起,真正的沈银月已经死了。
我用刀割坏了自己的脸,毁了嗓子,可还是躲不过他。
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这时外面传来雷击的声音。
一个丫头从门外慌乱的跑进来,怀里还抱着那个孩子。
谢景书和那个女人的孩子。
她把孩子放进我的怀里,割了我手上的绳子便开始大声呼喊。
「救命啊,新来的姨娘要杀了小少爷!!!」
这一声,唤来了将军府的很多人,也包括谢景书。
他从门外进来时,眼眶满是猩红,颤抖的过来摸我的脸。
「阿月,你回来了是不是?」
那孩子躺在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谢景书却没看他一眼。
他盯着我,泪珠从眼角滚落,他期待的看着我。
「阿月,成功了对不对,你是我的阿月。」
我皱眉看着屋子里越来越多的人,谢景书这是以为魂魄上了我的身?
他将我的手臂越捏越紧,可我只是摇了摇头。
只一举动,激怒了谢景书。
他发了疯的要抱我:「不可能,你一定是阿月,要不然,你为什么要杀了齐儿?」
「阿月,你吃醋了对不对,你怪我为了他让你等了对不对?」
谢景书的神情几近崩溃,可我却不会疼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女人的哭喊:「顾姨娘,曼娘的齐儿还小,留他一命吧。」
谢景书盯着我,他似要把我看穿,可我还是把冷水泼了下来。
我将被子揭开,一丝不挂的跪在了地上。
「奴是顾涟漪,不是将军的阿月。」
沈银月,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是侍郎家的小姐,是千恩万宠长大的女子,她怎么会像个贱奴一样光着跪在地上呢?
心里好疼,只能感觉到一串冰凉的泪珠滚落臂弯,可我还是倔强的看着他。
我是顾涟漪,不是沈银月。
谢景书坐在榻上,他低头苦笑,一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只有孩子的哭声。
他的声线暗哑,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近乎失声的呢喃着。
「怎么就活不过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