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林凡的话,犹如投入池塘的石头。
瞬间让几个观棋的老者,脸色一变。
反倒是下棋的两人,却好似从未听闻。
依旧专心致志于棋盘之上的杀伐。
“镇岳兄,你怎么什么人都往这里带!”
“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在这里口出狂言。”
“立刻给我滚出去!”
围观的几人,纷纷看向站在宁镇岳身后的林凡。
那种愤怒,颇有一种要扑上来咬死他的杀戮。
“几位,不好意思,他是我孙女婿,年龄尚小,顺嘴胡说,莫要见怪。”
惊出一身泠汗的宁镇岳,赶忙回过头看向林凡。
“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怎么能在这里乱说话,你还是在外边等我吧。”
“下棋的不就是棋手,难道还是神仙,这种段位的棋局有什么好看的,臭棋篓子罢了。”
林凡不屑一顾的说道。
“小兄弟,你一口一个臭棋篓子,是看不起老夫的棋艺,难道你也懂得这黑白之道?”
黑衣老者却未动怒,抬起头笑呵呵的看向林凡。
“当然,否则为什么说你,连这么简单的九龙锁都解不开,也敢出来下棋。”
面对老者的目光,林凡淡然对视,没有半点退意。
“大胆,你可知你在和谁说话,竟然敢如此目无尊长!”
“这可是武盟盟主罗久英,不得无礼。”
“宁家从哪里弄来这么狂妄自大的土包子。”
武盟,那可是介于黑白两道的最大实力。
以武馆为根基,覆盖全国。
而坐着的黑衣老者,正是江宁武盟盟主罗久英。
作为一代枭雄级的人物,在江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林凡,快点下跪赔罪,不可再胡言乱语了。”
只感觉天旋地转的宁镇岳,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确实没有胡言乱语,竟然认得我的九龙锁,应该也是个高手,既然看得出,那你解得了吗?”
身穿白衣的老者,缕着白花花的胡子。
慈眉善目的看着走上前的林凡。
他只是瞟了一眼棋局,就知是九龙锁。
在围棋上,自然有着一定的造诣。
“当然,这么简单的锁,要是解不开,还好意思出来见人吗?”
林凡抱着肩膀,看着星罗密布的棋盘。
那自信的笑容,让罗久英脸色不由一变。
“小伙子,做人别太狂了,话说的太满,可是要承担后果的。”
被拐着弯骂棋臭,罗久英也忍不住脸色阴沉的瞪着林凡。
“狂妄?呵呵,老头,既然如此,我就帮你一手。”
林凡也不推脱,抓起一枚黑色棋子,直接摁在棋盘上。
这一步落子,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由一变。
“你胡乱动什么,那不是送给人家吃。”
“不懂下棋还想出头,你真以为宁家保得住你吗?”
本来黑棋已经落了下风。
随着林凡这一子,整条线直接没了气。
只要白字再走一步,那赢得可就不是一子那么简单了。
“有本事,你倒是吃啊!”
可林凡看向白衣老者。
那挑衅的目光,让他脸色闪过一丝不悦。
“老罗,这步棋他替你走,那也是落子不悔,输了可就是输了!”
可就在他准备落子时,右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同时他一脸震惊的看着棋盘。
“糟了,锁被破了!”
“破了!”
白衣老者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就在这时,罗久英突然笑了起来。
“这步棋,妙哉,丢七子反杀十二子,若是不杀,可吞三子,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棋真是太妙了,想不到今日竟然有名人现身,我服了!”
罗久英的解释,顿时让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林凡。
这二十出头的年纪,应该毛毛躁躁的性格。
可如此深谋远虑的一步,却让局势瞬间扭转。
“这……这不算……不算啊!”
白衣老者拍着棋盘。
这进退两难的选择是他之前从未想到过得。
林凡刚才的落子,确实彻底改变了一切。
他救与不救,都得输。
“老李头,你少给老子玩这套,刚才是你说的落子无悔,难道现在还想耍赖不成,手下败将,这次你算是丢老人了。”
罗久英一脸欣喜。
林凡刚才那一步,绝对是神来之笔。
“别着急,你再给我点时间……不可能啊……明明是绝杀。”
白衣老者的眉毛已经拧成了麻花。
自己现在反倒被绑住手脚,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就算再给你一百年,你也就这水平了,小伙子棋艺精湛,今晚我做东请你吃饭,咱们好好的研究研究,你也都给我指点指点,今天可多亏了你,才让这个老东西吃瘪。”
罗久英亲切的走到林凡身边。
主动伸出宽厚的手掌。
“吃饭就不必了,而且你恐怕没时间吃饭,还不如安排一下自己的身后事,也省的一会手忙脚乱。”
握着罗久英的手,林凡可以肯定没错。
眼前这精力旺盛、眉飞色舞的盟主,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
“大胆,敢诅咒我父亲,给我宰了他。”
这时,罗久英的儿子罗少勇紧握着拳头,带着人围了上来。
这家伙竟然能让父亲处理好身后事,简直就是寻死。
“住手。”
罗久英再次喝止住儿子,同时看向林凡。
“你说我到底怎么就不久于人世了,今天你若说不出来,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我断你最近胸口闷疼,每每想要睡觉,都呼吸困难,每天起床也都是头疼难耐,即便是服药也没有明显好转,一般的庸医怕是告诉你并无大碍,不是肺部寒火,就是呼吸道感染所致吧。”
林凡笑眯眯的看着罗久英。
只见他脸色大变,很明显症状都被说清楚了。
“不是肺部寒火,那会是什么?”
“据我推测,应该是二十年前的暗伤留存下来,每年的梅雨季节都会发作,疼起来浑身上下骨头缝都疼,但一般只是疼痛三日,可对?”
林凡的话,再一次让罗久英惊呆。
所有症状,都被他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既然是旧伤,都二十年了,怎么可能还能致命?”
“谁说要你命的是旧伤,你前些天应该受过内伤,虽不致命却引动旧伤复发,新旧交替早已引动你经络病症,刚才你全身心于棋局上,心神合一之时,早已引发经络逆行,我要是不给你指明棋路,恐怕你现在早就口吐鲜血而亡,留下输棋不认,被人活活气死的臭名,但也活不过午时三刻。”
林凡胸有成竹道。
就是看到他濒临气绝,他才出口提示。
“大胆……你可知这白衣老人,就是名震江宁的神医李一针,如果我父亲有如此病症,他怎能弃之不顾?”
罗少勇愤怒的握着拳头。
神医当前都没有说过一句。
他一个愣头青却敢断定父亲不久于人世。
“那只能说明,他就是那个庸医。”
林凡的话一出,全场再一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两人的身份的地位已经超然。
可被他连续不断的羞辱。
放眼江宁,怕是找不出第二人。
这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林凡……你别再乱说话了。”
宁镇岳现在只感觉天旋地转。
“我没乱说,这都是事实而已,况且人家本家都没有辩驳,你们急什么?”
林凡不以为然的看着李一针。
这老头依旧专注于棋盘上,仿佛并没有听到周围的议论声。
“喂,老李头,人家说你是庸医害人呢,你听到没有?”
罗久英在棋盘上摆了摆手。
“呵呵,小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论棋艺,你可能确实不错,但是论医术,老夫绝不会输于你,老罗身体若有重疾,我不可能不知道……”
李一针这才反应过来的抬起头,可是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罗久英突然惨叫一声。
随后,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罗久英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随即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