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楼前,酒楼掌柜看着寥落的门庭,心中有些后悔。
都二个多时辰了,今天还没有一个客人上门。
这样下去,只怕酒楼越来越卖不上价钱,到最后真的一文不值。
他叹了口气,神情落寞,看了一眼萧索的街道,其他的店铺都关了门。
片刻之后,他收回视线,正准备往回走,突然看到王宝乐过来了,身边还有三个人,两个容貌俊俏的公子哥和一个‘辽阔’不输王宝乐的大胖子。
看他们站的位置,明显是以那华服公子哥为主。
“这三位是?”
酒楼掌柜怔了怔,问道。
王宝乐介绍道:“这位是安平伯之子,方晨方公子。”
“方晨......”
酒楼掌柜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又强行站定。
他脸色煞白,勉强挤出笑容,作揖道:“小的春风楼掌柜,见过方公子。”
“嗯......”
方晨微微颔首,看了一眼春风楼的招牌,感叹道:“不错,是块好地方......”
酒楼掌柜听见这话,不由想起醉花阁掌柜的遭遇。
人家醉花阁背后靠着礼部尚书杨大人,尚且被这位声名狼藉的败家子讹去了一千两银子,更何况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百姓。
他不知不觉沙哑了嗓子,颤声道:“方,方公子,我们春风楼最近遭了点变故,实,实在拿不出银子了。”
方晨一脸疑惑。
我又不是黑社会收保护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咳咳......”
一旁,王宝乐对酒楼掌柜使了个眼色,开口道:“方公子是来买你这酒楼的。”
酒楼掌柜听见这话,表情瞬间变化,脸上露出花一般的笑容。
“方公子真是好眼光,我们春风楼无论地段、宅子还是招牌在城南都是赫赫有名的,如今出了点变故,才不得不贱卖,若您诚心要买,只要这个数......”
他说着,伸出了手掌,意思是五百两银子。
王宝乐看见这一幕,摇了摇头,心中有些后悔。
若是刚才酒楼掌柜直接开价五百两,他说不定便答应了。
可如今当着方晨这位勋贵子弟的面,却是不好开口了。
楚国商人跟勋贵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方晨再不争气,也是未来的安平伯,得罪他,得不偿失。
至于酒楼掌柜,他开价五百两,已经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了,却还是看到方晨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不由想起伊人居那个外乡人的下场,面色一悲,抹着眼泪,哭道:
“公子,五百两银子已经是贱卖了,不能再少了啊......”
方晨脸上露出愕然之色,问道:“当真五百两?”
酒楼掌柜抹了抹眼泪:“公子,真的不能再少了”
方晨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道:“为了买这春风楼,本公子原先准备了五千两银票,既然你执意只要五百两,那就听你的。”
“五千两!?”
酒楼掌柜全身仿佛被抽掉了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上,喃喃道:“银子,我的银子啊……”
一旁,王宝乐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向方晨。
这人......疯了吧,五千两银子,你买一处闹鬼的酒楼?
这酒楼可招不来客人。
方晨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酒楼掌柜,摇了摇头,对白小飞道:
“小飞,拿五百两银票给这位掌柜,明天派个人过来守夜,从今以后,这春风楼就是我方家的产业了。”
春风楼的价值,他以前找人打听过,在一万两左右。
经过白衣女鬼这件事情,贬值一半,已经超出他的想象了。
没有想到,竟然直接贬值到了五百两。
看来,在古代,这鬼神之说的威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是,少爷。”
白小飞从胸口掏出一沓银票,开始翻找起来。
瘫坐在地上的酒楼掌柜看见那厚厚一沓银票,确认方晨刚才所言不虚,更加心痛,只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白小飞翻找了片刻,抬头看向方晨,说道:“少爷,这次出门没带五百两的银票。”
方晨想了想,问道:“一千两的,有吗?”
白小飞道:“有。”
方晨看了眼好似要晕倒的酒楼掌柜,说道:“那就给他一千两的。”
“是,少爷。”
白小飞从一沓银票中抽出一张,蹲下身子,递给酒楼掌柜。
酒楼掌柜好似傀儡一般,浑浑噩噩地接过银票,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爬起身来,作了一揖,颤声道:“小的身上没带银票,等小的回去以后,就让家仆......”
他还没说完,就看见方晨大手一挥,十分豪迈道:“今天做成第一笔生意,本公子高兴,这五百两银子便当赏你的了。”
酒楼掌柜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眶湿润,颤声道:“公子宅心仁厚,小的感激不尽......”
一旁,王宝乐又一次露出震惊之色,怔怔地看着方晨。
那可是五百两银子啊!
说赏便赏了?
要知道,在京师,一户殷实人家,一年花销也不过二十两银子啊......
败家,实在太过败家了!
这要是他胞弟王富贵做出这种事,他非得把他掐死不可。
酒楼掌柜激动地泪流满面,哭道:“公子大义,小的,小的感激涕零,感激涕零啊......”
方晨见酒楼掌柜这副落魄模样,却有些不忍心了。
他本来只是想用手里的银子在城中多置办几处商铺......
没想到竟把这些商铺老板逼成了这个样子。
见酒楼掌柜跪在面前,声泪俱下的一谢再谢,方晨的脸,竟然红了。
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啊,毕竟白衣女鬼的事情是自己弄出来的。
.......
马车上。
赵嫣神色古怪,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盯着方晨。
方晨被她盯的有些发怵,摸了摸脸,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赵嫣摇了摇头。
“那你看我做什么?”方晨问道。
赵嫣疑惑道:“你让说书到处宣传贞子的故事,更是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城南,假扮女鬼,
不就是为了用最少的银子买下那条街的商铺吗?你明明已经成功了,为什么又改变主意?”
方晨看着她,认真地道:“我说最后时刻,我良心发现了,你信不信?”
赵嫣摇了摇头,说道:“你要是有良心,就不会为了一个破茶杯,强迫我去学女鬼哭惨了。”
方晨哈哈一笑,看着她精致的俏脸,心中突然产生了一股别样的感觉,开口问道:
“话说,一起住了那么多天,还不知道,你到底是哪户人家的小姐?”
赵嫣眼中露出一丝慌乱,又很快消失。
她瞪了一眼方晨,嗔怒道:“谁跟你住在一起了......自己猜去,不告诉你!”
方晨想了想,说道:“赵姓是当今国姓,京师赵姓世家并不算多,闺中女子更是只有寥寥几人,所以我猜......
你便是那皇帝陛下怕嫁不出去,所以准备赐婚给本公子的安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