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后的贴身丫鬟。
皇后死后,我爬上了龙床,成了皇上的女人。
我自知,自己并非皇上的心尖宠,只是皇后的替身。
无妨。
我要的,从始至终都不是恩宠。
1
「箫儿,今日天凉,可得多穿些。」
「你看,手都冻红了。」
皇上为我披上大氅,轻轻将我揽入怀里,搓了搓我冰凉的手。
他身子热热的,确实暖和。
可我不觉得,甚至冷得发抖,还有些恶心。
我推了推皇上,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可费了好大劲也没成功。
算了,安心待着吧。
我强忍着不适,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没有感情,似个木头。
「皇上,奴婢景宁宫宫女彩月,有要事求见皇上。」
云霄宫外。
彩月跪了一个时辰,正替景宁宫那位求见皇上一面。
「皇上,贵妃娘娘身子不适,茶饭不思,求您去看看娘娘吧。」
我心里不禁鄙夷。
想起我还是婢女的时候,便知道皇上微服私访带回了一位娉娉婷婷的妙龄女子,眉眼盈盈,身姿窈窕,自成一股媚态。
听闻她家世低微,是太仆寺马厂委署协领梁氏之女,梁樱。
可皇上宠她,后宫皆知。一入宫,皇上便封她为妃,亲自赐封号为珍,珍宝的珍。
在前朝,从未有过出身低微的女子一进宫就直接被晋升为妃的先例,梁樱是第一个。
后来,她怀了龙种,便从妃升到了贵妃。
以往,只要皇上来看皇后娘娘,她便装病,将皇上从皇后娘娘宫中骗去景宁宫。
这么些年了,她还是只会使这些烂招术来争宠,简直可笑。
「皇上,您还是去陪陪珍贵妃吧。」
我巴不得皇上赶紧去景宁宫,省得在这听彩月哭天喊地,心烦得很。
「箫儿,你莫不是烦朕了?」
「当然,没有。」
我没有看皇上,毕竟嘴上撒了谎,真话也会从眼里跑出来。
「那朕在这陪你,你怎么让朕去陪其他人?」
皇上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眼里满是宠溺,手指轻刮着我的鼻尖。
我身子轻颤,胃里泛起阵阵呕意,浑身不自在。
「皇上,臣妾只是不想成了别人口中的魅主妖精。」
「谁敢如此说你,朕立马割了他的舌头。」
我不想再和他多说,索性不回应他的话。
「好吧。那朕去看看珍贵妃,晚些朕再来陪你。」
最好是别来。
「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前脚刚踏出云霄宫,我便吐了起来。
享受着不属于自己的宠爱,真的令人作呕。
这本该是皇后娘娘所拥有的,从来都不是我的。
2
窗外大雪纷飞,寒鸦在枝头嘶哑地鸣叫着,如此悲凉。
我将一杯热茶挥洒在地,喃喃道:「娘娘,冬天来了,您身子可好些了?」
无人作答,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
我想起,第一次见皇后娘娘也是这样的大雪天。
我自小无家无父无母,整日在街头游荡,捡些他人不要的吃食来充饥。
那年,京城的冬日格外寒凉,凄风冷雨飘摇,银装素裹长街,一片凄凉,如同我的生命。
我饿的不行,只好去偷一家包子铺的包子来吃,谁知竟被店家抓住,险些被打死在街头。
「放开她。那包子钱,我来付。」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娘娘,她衣衫胜雪,广袖飞举,秀目澈似秋水,娇靥白如凝脂,声音洋洋盈耳,举止温婉动人,是个上等的美人。
那日起,我被娘娘带回唐府,成了娘娘的婢女,名唤冬雨。
从那时起,我便一直陪着娘娘。
及笄那年,娘娘的如意郎君,如今的天子,携着十里红妆来迎娶她,羡煞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