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但眼瞅着这嫡女都送进宫了,恐怕没那么容易倒下啊。
”“你知道什么,这嫡小姐能进宫,还不是因为...”随着新娘一走,
承恩侯府里突然涌出了一群下人,喜花喜糖喜饼漫天撒了一地,围观的人群顿时哄闹起来,
那人未说尽的话也就一咕噜咽了下去,随波逐流去抢去拿,想着也沾一沾喜气。
等到宫里出来的队伍转过街角不见,方才还热热闹闹撒着喜花的下人动作一致,
将手里的东西全都挥了出去,转身回了府,随后“砰”一声,大门紧闭。外边人面面相觑,
至于里面,承恩侯夫人再也控制不住,抱着承恩侯痛哭起来,承恩侯纵使泪眼朦胧,
却还得强撑着道:“今日芙儿出嫁,总归家里摆几桌酒,不能让府里冷清了。老夫人虽病着,
也遣人去说一声吧,芙儿...很懂事。”承恩侯说完,扶着的人顿时又是哭声不止。
喜轿颠簸,随行的人一声不语,直到能看见宫门偏门了,陈天德才凑近了道:“瑜妃娘娘,
咱们这就进宫了,您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辛苦公公了,我没有旁的话。”喜轿内,
梁念芙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传出来。陈天德笑呵呵纠正道:“娘娘,这进了宫,
奴才就不得不提醒您一句,您啊,得自称本宫了。圣上给您的位份可不小,还单单赐了封号,
可见圣上疼您呢。”“多谢公公提醒,倒是本宫忘了。”梁念芙从善如流,
温温柔柔又问了一嘴:“不知圣上给本宫赐居的宫殿是哪儿?”陈天德眼角一刮擦轿帘,
随即乐呵呵道:“奴才方才还说圣上疼您呢,这单单看赐居的宫殿就知道了。娘娘您进宫后,
圣上赐居昭阳宫。娘娘可喜欢?”昭阳宫。梁念芙嫣红小巧的唇嗫嚅,
赤红色丹蔻勾了勾喜服上所绣的鸳鸯,眼神无波无澜道:“本宫很喜欢,昭阳宫,
当然喜欢了。”喜轿进了宫门,就像一顶红船没入大海。“主子,宫门快下钥了,
咱们得赶着时间出去。”宫墙一角,灰衣人毕恭毕敬对着身前人背影道。“走吧。
”陈天德将人迎进昭阳宫后就急匆匆往外走,今儿一天总算没出什么乱子,
他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不敢耽搁片刻,三步并两步踏进了勤政殿。勤政殿内熏香袅袅,
紫玉砖一尘不染,依稀能倒映出人影来,陈天德平复了下呼吸,才转悠到雕花博古架子后头,
轻声对着半阖眼的人道:“圣上,瑜妃娘娘已经入住昭阳宫了。”“承恩侯府里是什么动静?
”龙榻之上,裴长渊慢悠悠睁开双眼,目光迷离,望着前方一幅美人仕女图,
如痴如醉道:“瑜妃的样貌可看清了?”“回圣上,这样天大的喜事,
承恩侯府高兴都来不及呢,不说娘娘离府后那喜花喜饼撒了一地,
就连奴才都得了一包赏银呢,可见承恩侯府对此事是毫无异议的。至于瑜妃娘娘的样貌?
”陈天德谄媚道:“奴才一个阉人,怎好能窥视娘娘天资,不过奴才想着,
瑜妃娘娘与贵妃娘娘是亲生姑侄,样貌上自然差不到哪里去。”“你这嘴,倒是会讲话。
”裴长渊轻哼一声,心里却明显对此话很是受用:“朕也不过是在她小时候看见了一眼,
希望样貌上能八九不离十吧。”“瞧圣上这话说的。”陈天德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长靴,
伺候着裴长渊边穿边道:“此刻,瑜妃娘娘就在昭阳宫了,圣上何不去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