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素没喝几杯,第二天还是头痛了。她起身一番洗漱,总算精神了几分,
早饭的时候吃了一个包子,半碗粥,丫鬟白若还给她多准备了一碗醒酒汤。醒酒汤有些酸,
谭素喝一口要适应一会儿,便跟白若闲聊了起来,“我睡了这么久,相爷那边没差人叫我吗?
”白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道:“齐护卫昨晚倒是来过一次,说大人夜里喝了点酒,
让奴婢准备些醒酒汤。”“嗯。”谭素应了一声,又喝了一口。“哦,对了。
”白若端来一壶酒,“这是相爷让齐护卫送来的酒。”谭素打开闻了闻,是十里香,
“相爷今日应当又没去早朝吧。”“好像是。”谭素微微扯了嘴角,
脸上又出现那种意味不明的笑,眼中藏着深意,“相爷活得可真逍遥,
什么事情都可以随心所欲。”“可不是嘛……”镇定如白若,
提起宁子漠也掩不住眼中的憧憬和敬仰,或许相爷在她们眼中,早已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又或者说是掌控生死荣华的神。谭素喝完醒酒汤,便去伺候宁子漠。
管家何绪跟她说相爷早就起来了,现在正在前厅会客。她又泡了一壶好茶,亲自送过去,
顺便也去看一看哪位贵客这么早就来登门拜访。谭素端着茶水入厅,
因为太过安静的缘故都没谁注意到她,
只听见户部尚书楼穹还在口若悬河地拍马屁:“……据说这舍利子能让人心想事成,
相爷若得到,定然是锦上添花……”楼穹这人谭素接触得不多,
可也知道他是个贪得无厌的人,最擅长投机取巧。他带着严以兆来拍马屁,
也无非是听说宁子漠上次听书,说了一句:“舍利子长什么样?”底下人都回答不了,
楼穹听说了此事,立马派人去找,今日有了结果赶紧来相府邀功。宁子漠撑着脑袋,
听得兴致缺缺。户部侍郎严以兆为了映衬楼穹,点头哈腰地又说了一番,
“听闻舍利子只有得道高僧才有,死后坐化有一物烧不尽,通体发光,此物便为舍利子。
”宁子漠对佛主庇护没多大兴趣,可是对这烧不尽的舍利子却有几分兴趣,
身体都坐直了一些,“当真烧不尽?你们见识过吗?”“下官福薄,没有见识过。
”楼穹说完赶紧又添了一句:“相爷若是对舍利子有兴趣,下官立马下令让人去寻!
”宁子漠“嗯”了一声。严以兆找到了表现自己的机会,
连忙进言:“听闻灵通寺曾修大师便是难得一遇的得道高僧,不妨将他火化,
便知舍利子真假……”通灵寺的曾修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得道高僧,当年还曾救过景王李珏,
一直倍受尊重。没想到如今景王翻台,楼穹竟然连曾修都敢下手……谭素端茶的时候,
手微微抖了一下。宁子漠转头看着她,“怎么了?”她勉强扯出一抹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火化得道高僧,会不会遭报应?”宁子漠从来不相信这些,他笑着端起茶水,
显得十分漫不经心,“素素莫怕,便是遭报应也是冲我来。”谭素咽了下口水,
似乎有些害怕,“那火化会不会见血,
舍利子上面会不会也沾着血……”宁子漠忽然想起了那天,鲜血喷溅出来的瞬间,
谭素“咚”的一声就倒了下去,毫无声息,就像死了一样……她应该很害怕这种东西吧?
“其实取舍利子也不一定要杀人,谭素听说杏保村以前有一个寺庙,出过舍利子,
只不过后来沧海桑田,舍利子便随寺庙淹没在田地里。相爷不妨找几个人,去挖挖看,
说不定还不止找到一个……”楼穹是个人精,立马领了这差事,“下官立马去办!相爷放心,
哪怕将杏保村翻个底朝天,下官也定然将舍利子双手奉到相爷面前!”宁子漠点了点头,
似乎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手上的血玉扳指通红,
看得谭素有些头晕目眩。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盯着他的后脑勺,“相爷从来不信神魔,
为何想要舍利子?”“没见过,所以想看看。”宁子漠说得很理所当然,他拥有这样的权势,
就该做和权势相关的事情,哪怕只是一样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想要的就会不惜一切代价。
谭素听完遍体生寒,她勉强整理了一下情绪,笑道:“谭素也没见过,
到时候可得沾沾相爷的光,多看几眼了。”宁子漠笑了笑,凤眼拉成一条线,难得温和,
“素素若喜欢,看完送你又何妨?”“真的?”谭素就像得了什么宝贝一样,
激动得声音都不免高了几分,“听说舍利子可以心想事成,
是难得的至宝……”她的表现愉悦了宁子漠,他听得十分受用,拍着大腿,“跟着相爷我,
没有什么是难得的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