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候虽觉儿子顽劣,可也不容旁人如此诋毁,眉眼一扬,反唇讥讽道:“亲王大可放心,
不见炎夏百年基业稳固,本候万死不敢病倒。”“侯爷的意思,炎夏现在不稳固了?
”六皇叔反击道。安国候冷笑一声,“那个君王敢说自己江山百年稳固?”李汐叹口气,
这样的舌战,每日早朝必要上演一次,若有凤铭在时,更是精彩绝伦,
芝麻绿豆的小事也能被三人轮番论述一番,若传出去,只怕要让天下百姓笑掉大牙。
“昨日本宫去看过凤老,情况不容乐观,众卿家但凡有杏林妙人,皆可举荐,
若能医治好凤老,本宫重重有赏。”李汐开口,总算是阻止了二人舌战。百官议论纷纷,
皆瑶头。李汐放眼望去,大抵是扼腕惋惜,也有恨己无能者,又有幸灾乐祸之辈,
一一看在眼里。朝中大臣分为了三个派系,安国候为首的文官与凤铭为首的武官,
再有就是拥护六皇叔的人,这三派的人在朝中呈现三足鼎立之势,
而安国候与凤铭又是多年至交好友,二人常与六皇叔作对。散去早朝,转入后头勤政殿,
李汐脸色还来不及柔和下来,身后一声轻呼,一双大手已经将她抱在怀里,
额头顶在她发间不断蹭着,“汐儿……”“站好。”李汐沉声一喝,身后的人立即站好,
却是一脸委屈的泫然欲泣。转身看着那人,无力感传遍全身,“皇兄,汐儿说了多少次了,
你是一国之君,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李铮垂首,手指搅着衣袖,
无辜道:“从前汐儿最喜欢皇兄这样抱着你的。”他的智力停留在六岁,
自然只记得六岁前的事情,而那六年中,最多的记忆便是李汐。李汐闻言身躯一震,幼年时,
确实最爱赖在皇兄怀里,喜欢听他说着夫子课堂上讲的故事,犯了事被父皇罚,
也总是被那双大手紧紧护在怀中。一直到李铮十岁那年,那双大手便再也不能保护自己,
身中剧毒的李铮,虽然捡回一条命,智力却如六岁的孩童。那一年,
八岁的李汐看着紧紧依偎在自己怀中的人,暗暗发誓:皇兄,从今以后,汐儿保护你。
往事被勾出,李汐红了眼眶,却强迫自己忍下泪水,拉住李铮的手,
轻声道:“皇兄保护好自己,便是对汐儿最好的保护。”李铮不懂这话,却还是点点头,
紧紧回握李汐的手。送李铮回乾清宫,李汐才又回到勤政殿批阅奏章,午膳草草吃过,
时间晃眼已经日渐西斜。见李汐伸手糅糅臂膀,一旁的新衣忙上前替她糅着,
心疼道:“主子,歇息一下吧,您这样拼命,身子可如何受得了?”“这些折子多积压一日,
也许就是上百条人命。”李汐糅糅生疼的双眼,示意新衣退下,又提起朱笔批阅。
新衣一旁瞧着,咬咬牙,若有一人能替主子分担些,该多好。只是主子一心守护皇家,
年过二十还未谈婚论嫁,先帝倒是有几个皇子,可除了三皇子李昭和六皇子李铮,
没一个好的,可惜三皇子虽有才华,却是个世外之人,又久病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