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云珩感觉丝线的尽头抖了抖,接着就听到独孤真大大舒了口气,从屏风后转了过来。
“小丫头,下次可别这么干了。”独孤真的手指上还绕着丝线,可他脖子上却只剩一条血迹,
丝线已经解除了。云珩想要收回天丝,已经不太可能,因为除去独孤真手指上绕的那些,
剩下的已经被他的轮回索绞住,怕是抽不出来了。“不要叫我小丫头,
你看起来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刚及冠而已吧。
”云珩依然拉着天丝不放,这让独孤真有些意外。“居然记得我的岁数,
看来你以前就关注过我?”“北天狼从小便杀人如麻,恶名远播,三岁小孩都知道。
”“在中原我也这么有名?”独孤真一脸笑意,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
你不说真名,我就叫你行云吧,不过我们真没必要动手,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也无意与你为敌,再打下去,怕是院子里的人都会注意到,听说你们中原女子最重闺誉,
你确定想让他们看到我在你房里过了一夜?”独孤真得意洋洋的笑脸,在云珩看来可恶极了。
他居然拿她的名声威胁她!无耻至极!天丝再次拉紧,云珩卯着劲的往后拽,
只要天丝还能在那条链子中滑动,那独孤真的手指就有被割掉的可能。独孤真叹了口气,
将他链子的另一头突然旋了出去,只见一片锋利的刀刃顺着丝线飞过去,一次次的刮在线上,
那细细的撕拉声,听的人心惊肉跳。云珩惊了一瞬,这混蛋的刀刃竟然能割断她的天丝?
她曾经用各色刀剑都试过,根本伤不了天丝分毫,这枚刀头到底是什么神兵利器?
那刀刃像片柳叶一样沿着丝线,就快到云珩手边,云珩怒了。中间的丝线被刮断了几根,
这条天丝已经废了。叮的一声,云珩按住了手腕上的银环,连着一根细针的线头脱落,
那刀刃也跟着落了下去。“滚!别再让我看见你!”前所未有的挫败,让云珩又惊又怒,
她从未遇到过如此难缠的对手,没错,就是难缠,人难缠,那条该死的链子也难缠。
他到底想从她这得到什么?独孤真没滚,他定定的看着云珩,笑容渐渐淡去。
“我对你没有恶意。”云珩没再搭理他,她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识趣。
摸她身子,趁别人下毒跟她同床共枕,这还叫没有恶意?尤其独孤真还是个胡人,
中原各大世家对胡人一向不屑,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她会变得一文不名,
不知道多少人会来折辱她。这已经不足以用恶意来形容了。
见独孤真还是像根棍子似的杵那不动,云珩愤愤的拿了外袍穿上,头发也乱糟糟的束起来,
拎着长枪就出去了。这屋子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看着云珩消失在门外,独孤真垂下眸子,
没有跟出去。又站了一阵,独孤真回到床边,把毯子铺平,被子叠好,然后去了屏风后,
悄悄的把恭桶拿出去倒了,又洗干净送回来,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