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王二嘛,这还没到散学的时候,咋不好好待在绣房教徒弟们刺绣,
自个儿跑出来作甚?”就在王瓒气急败坏地朝五进院大步而去之时,
忽被窜出的斐什给拦下了去路。“私塾,关门了?”王瓒皱眉看向他,面露不豫。“啧啧!
瞧你这张乌鸦嘴。就算你们汉绣坊关门了,我们锦绣私塾照样会屹立不倒。”斐什撇撇嘴,
追问道:“今日,不授课吗?”“哼!”白了他一眼,王瓒便继续前行。“诶..谁惹你了?
”斐什见状,急忙跟了过去。“该不会是..你那个小徒弟吧?据说,
你这几日都忙着给她开小灶呢,那成效如何呀?”“不..不堪造..造就!
”一提到陈湫蔹,王瓒就来气,遂冲口而出。“哎哟!你这是被你那个小徒弟给气回原形了?
”斐什失惊打怪,赶忙拉着王瓒细瞧,“那小丫头竟这般厉害,令你数年的修为一败如水?
”“滚!”王瓒一把将其推开,甩着衣袖愤然离去。“王二,切莫急躁,小心王二变王一!
”冲着他恼羞成怒的背影,斐什乐祸幸灾地大喊一句。“唔..看来,
我这几日还是别过来了,以免首当其冲,被他拿来撒气。”喃喃自语一句后,
斐什便向大门行去。“哟!这不是斐公子吗?”就在他途经二进院时,
正好遇到刚刚散学的花花草草,遂被姐妹二人唤住,与其闲磕牙。“斐公子,你不晓得,
自打王师叔收下秋秋小师妹后,更加对我们不理不睬了。”花花抱怨道。
“额..他在收下秋秋之前,似乎也没怎么拿正眼瞧过你们吧?”斐什尬笑道。“斐公子,
你真讨厌!”花花抬手,轻拍了一下斐什的手臂,便掩唇娇笑起来。“斐公子,
你就不能让王师叔也给我们开几回小灶吗?”草草嘟嘴道。“你们是想开小灶吗?
明明是想与你们家王师叔单独相处吧?”斐什抬手,一人弹了一个蹦蹦儿,笑着揶揄。
“哎呀..姐姐说得不错,斐公子就是讨厌。”草草轻抚着额头,似嗲似嗔。“是是是!
鄙人自是不如你们那位王师叔讨人爱,所以,不碍二位的眼,这便速速离去。
”朝二人拱手笑语后,斐什便潇洒离去。“这个斐公子,就没个正经样。
”二人目送其远去后,亦转身朝四进院行去。“哎!你说那师徒二人整日凑一块儿开小灶,
该不会开出感情来吧?”花花突然道。“换绿茶儿兴许会,但秋秋呀..胸还没长出来呢!
”草草嗤笑道。“噗!”花花掩口葫芦,又道:“不过,能与王师叔单独相处,
即便不会处出感情,亦是让人羡慕不已。”“是呀...”草草点点头,甚为赞同。
“不单独教我了吗?”次日,在散学后,王瓒便起身离去,并未似前几日那般,
将陈湫蔹单独留下,这让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一种莫名难言的情绪亦悄然滋生......“今日,教授,你们,一种,新的,针法,
名为,撒针。”翌日,王瓒坐于主位,拿起绣针,一边扬线,一边对座下三人道:“这种,
针法,适用于,绣金鱼,的尾尖,雀鸟,尾子,以及,脊椎,花纹等。若掌握,此针法,
会对,你们的,绣技,大有,提升。”“撒针...”陈湫蔹蹙眉,
感觉之前似乎听说过这种针法,只不过,自己并未用过。瞟了一眼垂首凝思的陈湫蔹,
王瓒继续道:“此针法,运用,一种,稀疏,不规则,的针脚,撒上去,使绣布,隐约,
呈现出,一种,色彩。”“师父,这种针法可是用于为绣物添色或调和色彩之用?
”颜小玉凝眉问道。“没错!”王瓒浅笑点头,又道:“此针法,对绣品,可谓,锦上,
添花矣。”语毕,便迅速在已绣好的金鱼尾尖上以撒针调色,让其变得灵动逼真。
“哇..好美呀!”朱绣绣与颜小玉齐声感叹道。“好难呀...”看着那条经王瓒加工后,
变得活灵活现的金鱼,陈湫蔹觉得惊艳的同时,亦感觉难于上天。“你们,过来,看我,
再绣,一遍。”王瓒向三人招了招手,便再次扬线,又在金鱼旁边的一朵芙蓉花上,
如法炮制,以撒针绣花纹。“好了,你们,自己,试试。”完成那朵芙蓉花后,
王瓒便抬手示意。“是!师父。”三人很快归位,效仿王瓒之法,在绣好的金鱼尾尖上撒针。
“你...”两炷香之后,当王瓒步下座位,检查众人的练习情况时,
忽然停在了陈湫蔹的绣架前,驻足迟疑。“师..师父?”陈湫蔹抬头望着他,忐忑不安。
“罢了!”瞅了一眼陈湫蔹绣的那条大头小尾鱼,王瓒蹙眉扶额,“你把,金鱼,绣好,
即可。”“师父,我的金鱼绣得不好吗?”陈湫蔹瘪嘴问道。她自认为在练习过好几次,
又得两位师兄的悉心指点后,绣出的金鱼尚算娇憨可爱,尤其是这大脑袋,多讨喜呀。
“脑袋,绣得,这般大,你以为,是在,绣蛙吗?”王瓒指着金鱼的大头,冷声反问。
“可..可也有大头金鱼啊!”陈湫蔹不服,犟着脖子嘟嘴反驳。“那你,给我,找一条,
回来,看看。”王瓒双手环胸,挑眉睨向她。“哇啊啊...”终于挨到了休沐之日,
陈湫蔹刚一回到陈家小院,便冲进了陈老伯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咋了,这是?
”陈老伯轻拍着她的后背,关切道:“可是在绣坊里待得不习惯?”“唔唔!
”陈湫蔹摇了摇头,抹了一把眼泪,才抬眸看向陈老伯,说道:“我在绣坊过得挺好,
除了有新衣穿外,吃住亦是不错,不仅如此,师兄师姐们待我也好,
只不过...”“只不过甚?可是被你师父骂了?”陈老伯皱眉问道。“嗯。
”陈湫蔹如实点头,“师父可凶了,而且总是不拿正眼看我,好似我很丢他的脸一般。
”“额..那你这几日学了些啥?”陈老伯又问道。“学了不少,有基础的,亦有复杂的。
”陈湫蔹拉着陈老伯的手,一边朝屋内缓缓行去,
一边将自己在绣坊的所见所学向其详尽道来。“如此说来,王师傅是有在认真教你。
”听完后,陈老伯遂放心点头。“嗯,这点不假,不过,我不太争气,总是学不好,
还把他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陈湫蔹瘪着嘴,自责而语。“呃...”陈老伯哑然。
秋秋怕是还不知晓王师傅有结巴的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