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尉迟衍首战告捷,但土匪太熟悉地形,滑得像个泥鳅。让人头疼。
杨晨带了几封书信进来。“王爷,王府来信。”尉迟衍接过,两封来自两位侧妃的家书。
他拆了一目十行地扫完,无非是嘘寒问暖那一套。尉迟衍随手丢了。剩下的都来自沈则仪。
杨晨道:“沈姨娘很挂念王爷。”走之前,说什么不再喜欢,心生妄念。都是骗人的。
尉迟衍坐到椅子里,将信拆了,一行一行看下去。看到第二行,眉头微蹙。第三行,
眉头紧锁。这什么东西?一封信洋洋洒洒全是对秦玥的彩虹屁。一目十行扫完剩下,
翻到下一页,扫了一眼,将信放在桌案上,又去拆另外两封。还是。
秦玥在王府搞了什么巫蛊之术不成?“写封信回去,问问管家,
将秦玥这几日的动作都报给我。”他顿了顿,声音里泛着薄凉,
“顺带再让人去给沈则仪看看脑子。”看看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杨晨又递上一个荷包。
“玉姨娘送来的。”尉迟衍接过,反复看了看,还递到鼻尖闻了闻。“做得还行。
”-张三在寻芳院门口蹲了三天,人家都不要菜。第三天沈则仪看到了他,
叫他进院子帮忙挪一下院子里的缸。张三担心这是他唯一一次进入寻芳院的机会,格外殷勤。
沈则仪便问他愿不愿意在院里干活。张三大喜过望,连道愿意。因为要打探清楚院内的情况,
张三见活就揽,主动请缨。可是,一连好几天,他都在外院,
就趁着晚上趴在窗户上往里头看过一眼,想提前踩点,
好按照苏侧妃的计划往沈则仪床上放男人,把沈则仪赶出府。一眼看到沈则仪床上三个人。
傻了。得另想法子。昭玉原本打定主意,不去寻芳院。可那日看到的小厮,实在可疑。
她有点儿担心沈则仪。昭玉进院子的时候,看到张三。在她看来,
这个人几乎把“图谋不轨”四个字刻在了脸上。昭玉佯装不经意,
问:“你院里何时多了一个新人?”“前两天。”说到这事,沈则仪有些高兴。“他很便宜。
”昭玉:?“月例只要三十文。”更可疑了。他背后的主子不知道给他多少钱,
应当是不在乎这三十文。昭玉看着那个汉子,吭哧吭哧地扫地。
沈则仪道:“我不喜欢干活不卖力的人,这样的下人,我定是要赶出去的。
”那汉子扫得更加卖力了。……听见了吧是。太阳有些烈,那汉子头上都冒了汗。没一会儿,
春夏出来,喊了他一声,叫他去打点水。为了留在院子里,张三连忙应了,
三下五除二扫好地,去打水。又过了一会儿,
嬷嬷出来叫人去给院子里刚开辟的小菜园子松松土。张三主动请缨,“我来!我来!
”又过了一会儿沈则仪说东南角墙皮掉了,要重新粉。张三站出来,“姨娘,我去吧。
”……连口水都顾不上喝。昭玉忍不住道:“他干的活儿,挺多的。”沈则仪点头,
“原本是不想招他进来的,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工钱,但他说,他能一个人顶三个。
他特能干,还只要三十文,我就把院子里月例一两的那个辞了。
”昭玉:……这奸细属实是拿捏住沈则仪了。沈则仪喜悦道:“他连粪都愿意挑!
”昭玉:……这个奸细为了留在这儿也是挺不容易的。她忍不住道:“新来的人,
还是提防些好,你现下也不缺钱。”从秦玥那里讹来的,零零总总都快三千两了。
只怕皇商遇到她都要感慨一句——承让“我缺。”上辈子穷怕了,饿怕了。
而且过几日父母兄长就能出狱,出狱后父亲会被贬官,要南下,她得给他们点钱。之后,
沈则仪还打算买几个铺子,做点生意。沈则仪:“而且他张望了那么久,那么想为我干活,
我当然要满足他。”昭玉震惊。沈则仪看出来了?看出来那个人是奸细。可是下一秒,
沈则仪:“张三啊,我那个屋顶好像有点儿漏水,你爬上去给我补补。这块糕点你拿去,
辛苦了。”张三上前,接过沈则仪递过来的糕点。“多谢姨娘。”昭玉:……都舍得给他糕,
应该只是看上了他的能力,没看出他是个奸细。昭玉直接道:“这人在你这里如此殷勤,
只怕不怀好意。”沈则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若不是,那便所图甚大。
”“你知道还给他糕点?”“馊的,会吃坏肚子。”昭玉难以置信,“难不成,
你看出他图谋不轨?”沈则仪注意到一点,“难不成?”昭玉一静,赶紧把话题岔开,
“你知道还留他这么久?”沈则仪一直没看到前世躺在她床上的那个男人,
只看到了这么一个鬼鬼祟祟的张三。沈则仪又不能说因前世缘故,准备用张三钓鱼,
只能道其中一点原因。“一院子的活,缺人干。”昭玉想把沈则仪的脑子给撬开。
以前也没见沈则仪这么抠门,现在怎么能抠成这样?昭玉想起她家里人还在牢里。
又忽然能理解了。她道:“你禁足在此,不太清楚,府里两位侧妃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沈则仪一脸“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听说你写的信有了效用,王爷给秦玥回了信,
还捎了礼物。苏侧妃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你的法子,想找楚妹妹帮她写信。秦玥哪肯,
直接冲到她面前骂她不要脸。”嚯,小公主厉害。昭玉:“紧接着秦玥发现苏媚给她下毒,
用了上百斤的毒芽,萃取了浓汁,掺在了秦玥素日点的熏香里。东窗事发,
苏媚那边就跳出来一个忠心耿耿的婢女,说是她擅作主张,下了毒。这么明显的顶锅,
秦玥却也拿苏媚没法子,就想杖杀了这个婢女,苏媚不让。现在吵得厉害。
”昭玉越说越觉得,这才是深宅大院的争斗。她恨现在手边没有一盘瓜子。
她见沈则仪表情又惊又怒,想借此机会说一说沈则仪这种把奸细留在院子里的危险行为,
只听沈则仪道。“上百斤毒芽?!”“是。”怕了吧?这深宅大院,看似富丽堂皇,
实则吃人不吐骨头。“上百斤毒芽,这得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