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先是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还有人敢如此跟他说话,继而勃然大怒:“房二,
你在跟谁说话?”房俊黑着脸:“当然是你,还有别人吗?
”李泰快要气疯了:“你要找死吗?
”一旁的刘泪哪里肯错过这个拍马屁的绝佳机会,赶紧站出来挡在李泰身前,
冲房俊怒喝道:“房俊,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了,
居然对殿下如此无礼……”话音未落,便被房俊一伸手扒拉开:“你一边儿去,
没你啥事儿!”房俊那是什么劲头?骨瘦如材的刘泪被他这一扒拉,脚下一个趔趄,
险些摔个屁墩儿。刘泪脸红如血,自己堂堂侍御史,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房俊像是小孩子一样扒拉来扒拉去,一张面皮已经被剥得干干净净,
只觉得羞愤欲死,大怒道:“房俊,你再打我一下试试?”房俊看了看他,
然后冲李泰呲了一下白牙:“殿下,您听见了?”李泰一愣:“听见什么了?
”房俊笑道:“刘御史让我打他。”李泰没回过神:“啊,听见了,
难道你……”话音未落,就见到房俊一个箭步窜到刘泪面前,
一个冲天炮照着刘泪的面门狠狠的砸过去。“嗷……”刘泪惨嚎一声,仰天跌倒,
鼻血喷泉一样涌出来,瞬时间染红了青石地面。所有人都呆住了,
丽雪姑娘更是长大了一张红润的小嘴儿,满脸不可思议。这个房俊,
又打人了……李泰目瞪口呆,手指颤抖着指着房俊:“你你你……你怎敢出手伤人?
”房俊一脸无辜,双手一摊:“殿下您也听到了,是刘御史亲口说让我打他的。
殿下您也听见了,若是刘御史上奏本告某,
殿下您可得给某做个证……”李泰怒道:“刘御史说的是让你打他一下试试,
又不是真的让你打他!”房俊嘿的一声,乐了,理直气壮的道:“对啊,
刘御史让某打他一下试试,我也没打第二下啊?
若雷霆的一拳惊得眼珠子快要瞪出来现在则被房俊一番无耻的言辞震得下巴快要掉下来。
还可以这样?“胡搅蛮缠,岂有此理!”魏王李泰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
当着自己的面打了的人,你叫速来横行霸道的李泰情何以堪?若真就这样算了,
那他以后也别混了。房俊依然做无辜状:“可是明明是刘御史让我打他的啊,
殿下您都说了您也听见了……”魏王李泰是真的快要气死了,
他可不管房俊是真傻还是装傻,大怒道:“简直无法无天,堂堂治书侍御史你也敢打,
要不要也打本王一顿?”“殿下此言当真?”房俊眼睛一眯,笑着呲了呲白牙。
李泰简直气昏了头,随口说道:“当真……我当真个屁!”幸好他反应的快,
若是说“当真”,搞不好这个混蛋真的能冲上来揍他一顿,
然后一脸无辜的说“是殿下你让我打的”……自己若是真被这个二愣子给揍一顿,
那简直别活了。众人一脸古怪的神情,想笑又不敢,
不笑又得强忍着心说这个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房俊一番混不吝的动作,
还真就把魏王李泰给镇住了。真是爽快啊……李泰是真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泰觉得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保不齐真的会被气疯掉。这个房二简直不可理喻,
父皇居然还要将高阳许配给这个傻子?他也配?!李泰气得直哆嗦,
狠狠瞪了房俊好半晌,一甩袍袖,骂骂咧咧的领着人走了。刘泪见到李泰气冲冲的走了,
居然没人理他,心里一阵悲凉,这个殿下的性子真是凉薄啊……想要站起来跟着走掉,
挣扎了几下,脑袋里晕晕的,居然没站起来。一旁的房俊箭步冲过来,一双铁臂一较劲,
就把刘泪给拎小鸡仔儿一样提溜儿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埋怨:“哎呀,
刘御史你也真是的,你说你说点什么不行,非得让我打你……真是不好意思,
都怪我都怪我……我这人天生脑子笨……”这把刘泪给气得浑身哆嗦,
扬起一张血迹斑驳一塌糊涂的脸,颤抖着手指着房俊:“你……你给我等着,
居然殴打朝廷命官,等着我跟陛下参你一本,
非得狠狠治你的罪不可……”他不说这话还好,这一说,房俊顿时怒了。
“你叫我打,打完了还要参我一本,你这是碰瓷儿是吧?”刘泪闻言,
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苦肉计?你才苦肉计,你全家都苦肉计!
刘泪终于明白跟这个二愣子实在是说不明白,那行,你就接着装傻吧,给老子等着!
刘泪狠狠推开房俊,摇摇晃晃的走了,只是那单薄的北影在凄寒的北风中颤抖,
很是萧索……经此一闹,众人自是没了喝花酒的心思,纷纷散去。“兄弟,好样的!
”褒国公段志玄的三子段珪说道。“那一拳打的很帅,很有我的风范!
”屈突诠很无耻的点头赞扬。宇文士及次子宇文罗汉拍了拍房俊的肩头,
说了一句:“下次动手之前,言语一声,一起上。”李震心中一热,什么叫兄弟?
当你没钱的时候,借给你钱的是兄弟;有难的时候,
敢挺身而出为你两肋插刀的是兄弟……李震一脸正气,说道:“二郎且放心,
今日之事皆由某而起,定不让二郎为某担罪受罚。某自会上书陛下,负荆请罪。
不过今日多谢二郎,愚兄也不多说,自今而后,你房二便是我李震的兄弟!
”房俊吓了一跳,连忙道:“兄长不可,人是我打的,自有我认下便是。
要打要罚皆由我承担,兄长贸贸然上书,除了白白把自己搭进去之外,全无意义!
”李震正色道:“愚兄岂是要兄弟担责之人?”房俊苦笑道:“兄长不必如此计较,
即是自家兄弟,何分彼此?”言已至此,李震深深看了房俊一眼,点点头,再不多言。
真汉子,婆婆妈妈反而被人看轻了,房俊这份挺身而出维护自己脸面的情谊,
记在心中便是。只是他有所不知,房俊之所以挺身而出,更多的却是上赶着找茬,
惹事自污让婚事黄掉……唯有一直在旁边打酱油的丽雪姑娘神情古怪,看着房俊,
小眼神儿里满是幽怨。轻咬着樱唇幽幽叹道:“二郎果真仗义,只是您来奴家这里两次,
两次都打了一位亲王,实在是……”搅和了自己的生意?
还是为自己带来更大的名气?丽雪姑娘自己也分不出开心还是失望。
房俊却不以为意,笑道:“正说明姑娘国色天香,男人们甘愿拜倒在石榴裙下,
趋之若鹜……”丽雪姑娘眼眸转动,波光潋滟,
轻声说道:“二郎也愿倒在奴家这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