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什么你,混账东西,本公子乃是我当今陛下的亲孙子!
我是来看我家大父的,我是来看你们的陛下的!我这个做孙子的,
想要看望自家大父,尽点晚辈的孝心,难不成还需要谁来同意批准不成?
这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你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敢横加阻拦,彼其娘之的!
”说着,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可怜的侍卫,
还没搞明白他大父和陛下到底是什么关系,就被他一脚给踹得晕了过去。好了,
终于不用纠结了。这动静太大了,早就惊动了旁边的侍卫,呼啦啦就围过来一群,
把赵郢瞬间包围在中间冰冷的杀气刺激的赵郢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心中不由为自己捏来一把冷汗。这还得幸亏他是皇长孙,这些侍卫忌惮于他的身份,
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他敢这么作死,估计早就凉凉了。气氛紧张而诡异。
这边的动静,肯定早已经惊动了始皇帝,但大殿里面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赵郢的心也不由慢慢提了起来,手心汗都下来了。他早就知道,
如果以常规的手段请见秦始皇,秦始皇一定不会见自己。毕竟,
他可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爷爷,他乃是如今大秦帝国至高无上的始皇帝,他的每一个举动,
都会被人重重解读,代表着一种政治的态度。如今,
他前脚把自己的大儿子扶苏驱逐出咸阳,后脚就接见自己这个皇长孙,下面的人会怎么想?
更何况,恨屋及乌,自家老爹不争气,早已经让这位始皇帝失望透顶,
估计就算是自家便宜老爹滚回来,亲自求见,始皇帝都未必搭理他,
更何况自己这位更远一步的小孙子?能见自己,那才是咄咄怪事。所以,一开始,
他就没想能正常求见。所以,他才会趁势动手,殴打了看守殿门的皇宫侍卫。
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向秦始皇展示自己强势霸道的一面!让秦始皇帝知道,
自己跟自家那愚蠢的老爹不同,而是和他这位大父一样,性格强势霸道,
极具攻击性和侵略性。一句话:类己!前世的时候,他因为兴趣的缘故,
和一些喜欢秦朝历史的朋友探讨过始皇帝后期的一系列看起来风风火火迫不及待的大动作。
结论就是:没有类己的继承人!扶苏在政治上的背叛,让人到晚年,身体每况愈下,
已经预感到自己可能时日无多的始皇帝,忽然意思到,自己根本没有一个类己,
可以传承自己意志和政策的继承人。自己奋六世之余烈打下的偌大帝国,
可能面临后继无人的局面。于是,他才开启了一系列,
让后人看起来忍不住扼腕叹息的操作。修长城,修驰道,修运河,平南越,镇匈奴,
填充边塞,迁徙人口,鼓励中原百姓和其他民族通婚,禁绝淫祠,统一文字,
甚至是收拢民间百家藏书,又不顾老迈疲惫之躯,频繁巡视天下。
开启大秦帝国狂飙突进的模式,就是想在自己有生之年,打造一个边关稳定,生活富足,
文化一致,天下一体,千秋万代,固若金汤的大秦帝国。给自己的继承者,
留下一个太太平平的江山,留下一个即便是自己的继承者平庸无能,
依然能够顺利传承的基业。然而,天不假年,又百密一疏,
没有想到那个小小的出自隐宫的刑徒,那个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恭顺有加,
如同绵羊一般的中车府令,竟然敢勾结李斯,伙同自己那个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篡改诏书,
把大秦帝国推向无底的深渊。所以,当意识到扶苏的悲剧无法避免的那一刻起,
赵郢就在为这一刻做准备。从今天劝阻扶苏入宫进谏以及预判扶苏的下场开始,
他就在向始皇帝拼命地展示着自己。唯一不同的是,前者展示的是自己的智慧,
现在展示的则是自己的强势和霸道!他要用这种方式,告诉秦始皇,我赵郢,
您的亲孙子,值得您栽培!不奢望能跨越辈分,像朱允炆那样,
直接从始皇帝手中接过接力棒,但他希望,能在这个帝国濒临崩塌之前,拥有一点撬动帝国,
或者是自保的力量。说到底,这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
他从此进入秦始皇帝的视野,赌输了,了不起被胖揍一顿,难不成始皇帝还能因为这点小事,
杀了自己这位亲孙子?再说了,自己劳心费力地亲自炖一锅羊肉,
大老远地提着跑这里来献给他这个当大父的品尝,他这刀能砍得下去?他相信,
如果家里真有始皇帝的眼线的话,自己这边还没到咸阳宫门口,
始皇帝那边就应该接到了这个消息。这也是羊肉煮好的时候,自己没有先动手吃的原因。
他在尽力地打造“孝顺”这个标签,为现在的求见增加胜算。现在,之所以没出声,
估计还在观察自己。想到这里,他越发觉得,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自己倾斜,
提着瓦罐,神色淡然地往前再走一步,胸脯几乎顶到了侍卫们的刀尖上,
扫了一眼频频往后回顾,等待着里面命令的侍卫,赵郢声音冷淡。“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都给我滚开,再敢挡路,本公子剁了你们的狗头……”虽然表现的异常强硬,
但整个心却不由悬了起来。他心里清楚,如果今天见不到始皇帝,
那以后再想见始皇帝就更不可能了。而自己,
包括自己身后的扶苏公子府以后的处境也将变得更加艰难。更加糟糕的是,
失去了始皇帝的庇护,自己以后的举动也将举步维艰。别说捞取什么政治资本,
恐怕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盯上。到时候处境恐怕连刘邦和项羽他们都不如。
真要是到了那一步,自己恐怕除了彻底放弃这个身份,逃出咸阳,别无他法了。
就在赵郢心神紧绷,局势眼看就要崩坏的时候,
咸阳宫里忽然传来一道威严中略带几分疲惫的声音。“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