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章这般生气，老夫人反而不气了。她慢悠悠转着手中的佛珠，
缓缓说道：“我叫人打听清楚了，是婉儿听闻我给菡儿两匹料子，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把屋里砸了个遍，你媳妇将她哄好后才去找的菡儿。
楚章瞬间就听出了老夫人话中的意思：“母亲的意思是……”虽然楚婉不是自己的亲生血脉，
可毕竟是从小养大，楚章对楚婉的疼爱不比任何人少。便说道：“婉儿确实偶尔娇蛮了些，
但不是那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人，何况我们一早就说好了，菡儿回府并不影响婉儿，
我们照常养着婉儿就是，她还是楚家的五姑娘，没道理诬陷菡儿啊！
”老夫人说道：“我知道你心疼婉儿，有些事不是养不养得起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养的问题。
”“原本我也没想着要送她走，委实是你那媳妇做的太过分，菡儿回府七八天了，
她对菡儿不闻不问就罢了，天天带着婉儿外出应约，不是裁衣裳就是做首饰，
却不知道菡儿的衣裳都旧了破了！我今日才给了菡儿两匹料子，
她就替婉儿委屈还动手打了菡儿，那以后呢？我肯定是比谁都要疼菡儿的，
那她是不是天天要在家里闹，百般折磨毒打菡儿？”“母亲言重了，吴氏她哪里有那个胆子。
”楚章连忙起身请罪。老夫人冷笑：“哼！她没胆子，那今日的事是谁做的？
”楚章不禁尴尬。见楚章如此，老夫人便知他舍不得楚婉。果然，
就听楚章说道：“可婉儿毕竟在咱们家锦衣玉食惯了，又被我们娇生惯养长大，
她从小就没吃过苦，要是突然送回去，她怎么受得了？不如儿子这就回去好好教训一顿吴氏，
让她日后一碗水端平，不再有类似今日的事情发生，请母亲放心。”闻言，
老夫人说道：“你都想好了对策，我还能说什么？只是你记着，
若再有像今日的事情发生……”“儿子向母亲保证，绝对不会了。”楚章连忙保证。“算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你且先去耳房梳洗，等菡儿来了，你们父女俩好好吃顿饭。
”“儿子遵命。”待楚章走了，曹嬷嬷才小声劝道：“老夫人不必生气，
二爷能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好的。”“其实我也没打算送走婉儿，虽说婉儿不是亲生的，
但在府里养了这么大，又是我看着长大的，到底有那么深的情分在，
你叫我怎么舍得把婉儿送走？再加上我看他们夫妇二人确实舍不得，就干脆养着了，
只是今日的事太令人生气，为了防止以后生出大错来，我只能借机敲打章儿。你想啊，
一个亲生刚回府，一个养女抱错，两个凑到一块，长此以往，会埋下祸患，
到时候就是想挽救也无济于事。”老夫人叹气：“其实要我说，都是吴氏没有教好，
若是吴氏教的好，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婉儿那么乖巧听话的孩子，才多久就变成了这样？
说不定是那吴氏的主意。”这……曹嬷嬷没敢说话。当初二爷求娶二夫人时，
老夫人就极力反对，后来成亲后，见二夫人每天只是诗词歌赋，既不理家，也不管账，
偏偏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于是更加不喜二夫人。
曹嬷嬷主动转了话题：“您考虑的在理，假装将婉姑娘送走，反而会叫二爷对婉姑娘上心，
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