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暹罗国上供的紫茶倒很特别,我让人送了些来,你们都喝了吗?
“阮絮本来就不满祖母身边的位置被清佩郡主占了,这下见问,忙上前伏在老夫人膝盖上,
仰头奉承。“絮儿长这么大,也算喝过些好茶,但都比不上老夫人您给的紫茶,
老夫人的东西,当真是什么都好!”阮絮嘴甜如蜜,果然引得老夫人笑起来,
然她余光瞥见压着椅子角坐在一旁,默默无语的阮蕾,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便问她。“你呢?
蕾儿?你喜欢吗?”突然被点名,阮蕾好似吓了一跳,绞着帕子勉强笑道。
“老夫人的紫茶又香又甜,我很喜欢。“此话一出,众人都变了脸色,梁太君收起笑容。
“又香又甜?紫茶无香,清苦回甘,略有酸味,怎么会是又香又甜?
”“这、这……“阮蕾似乎很紧张,结结巴巴不能解释,梁太君心下便明白了几分,
目光不由瞥向万氏。万氏做贼心虚,连忙先发制人,沉下脸喝骂阮蕾身后的素樱。“素樱!
这是怎么回事!那紫茶每个主子都有一包,是我让刘妈妈亲自送过去的,
大小姐怎么会没喝到,是不是你昧下了?”素樱当然知道此时必须站出来给夫人顶缸,
连忙跪下。“奴婢不敢!只是……只是这几天小姐生病,没要茶喝,我、我就一时给忘了。
”万氏颜色稍霁,悄悄打量梁太君神色。“你这奴才!做事也太不上心了!如果再有下次,
定不饶你!”阮蕾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主一仆演这出双簧,
觉得也该是时候上场往灶膛里填一把柴的了,于是起身过去扶起素樱,顺着万氏的话道。
“不是什么大事,老夫人这次就饶了素樱吧!”一面求情,一面踩住素樱身后的一张纸,
故意往自己裙下移去,却被阮絮看在眼中,似拿住了把柄般双目一亮。“姐姐藏什么呢?
”几个眼尖的丫头小声道。“好像是张当票,方才素樱跪下时,
从她身上落下来的……”“当票?”梁太君与阮风亭对望一眼,皆十分诧异,
他们这种氏族大家,从来只有往里买东西,还没有当东西的先例!这其中必定有鬼!
梁太君沉着脸,吩咐身边的冯妈妈。“拿过来我瞧!”冯妈妈走到阮蕾身边,笑着行了个礼。
“还请小姐让让。”阮蕾心中发笑,面上却十分同情悲悯地望了素樱一眼。梁太君一看,
果然怒海滔天。“好个狗胆包天的贼奴婢!竟敢偷主子的东西去当!这样纵容下去,
什么事做不出来!去给我搜搜,一定还有贼赃!”素樱一听,这才知道事情不妙,连哭带嚎。
“老夫人明鉴!那盘珠九凤钗,是、是大小姐让我当的!大小姐!大小姐你说句话啊!
那钗明明是你让我当的!”阮蕾抖着嘴唇,一脸不能置信。“素樱!你纵然害怕当罪,
也不该如此信口雌黄,我一个闺阁千金,又不缺钱花,好端端的当首饰做什么?
更何况那还是老夫人赠的钗!枉我还想为你隐瞒,这是我纵了你!也害了你啊!
”“小姐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是你没钱看病!让我当了钗子给你抓药的!你怎么能不认呢?
”“住嘴!”万氏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她的陪房钱妈妈赶紧上去一巴掌抽得素樱歪倒,
厉声骂道。“你这贼贱人疯魔了吗?胡说八道些什么!偷盗小姐东西,还敢攀咬小姐,
还不乖乖等候发落,也少受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