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笑凡并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对兔耳朵给吸引过去了……单看那对耳朵,是足够可爱的,毛茸茸,
还一抖一抖,如果它们是假的,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如果在之前那个世界,
安笑凡可能还会忍不住上前去要个链接,因为那制作工艺可太好了,
乍看过去简直是跟真的一样。当然,也许它们就是真的。安笑凡咽了口口水,伸出手,
想指向那对耳朵,但是等到手指出来,
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你……你……”担心汤撒掉,
她动作迅速又稳健的把碗放到地上,恋恋不舍看了两眼后,果断把视线从碗上撕开,
重新聚焦到眼前危机。“什么?”似乎意识到安笑凡的惊恐,
那男人头上那对长耳朵“嘣”一下又立起来,语调紧张。
这下似乎不用再有怀疑了呢……其实如果光看这个画面,这个男人那张清秀的脸,
和兔耳朵搭配起来并不违和,甚至是很萌的。但是如果身处其中,
看到一对毛茸茸长长的兔耳朵,在那个人头上抖啊抖啊的,
那个诡异感对于安笑凡来说真的是冲击。
“你……你不要害怕……”那个男人着急的朝前爬了几步,但是很快,他似乎想到什么,
尴尬的停下了动作。“我,我没在怕啊!!”安笑凡的拳头在暗处握紧了,
短短的指甲尽全力掐着掌心,她的视线不自主的开始轻微晃动,有些模糊,
只得用力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自己已经尽力在镇定了,
但是没想到开口说话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大,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德玛?
”小小的声音从安笑凡头顶传来,她抬头,看到的是那个尖下巴少年,
他偏着头好奇的看着她,乌黑幽深的眼珠子忽闪忽闪。而最醒目的,
是他头顶和那对面男人一模一样的一对兔耳朵,还在空中优哉游哉的一颤一颤。“啪嗒”,
安笑凡身子往后一仰,干脆利落晕了过去。……她再醒过来,是被一阵哭闹声吵醒。
首先入眼的是一张清隽的脸,是那个给她递汤的男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再仔细看头边沿,是两个秀气的肉肉的正常耳朵。很完美,安笑凡松了口气。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是仰躺着的状态,照后颈处的触感外加位置推断来看来看,
应该是枕在人大腿上。安笑凡迷糊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晕过去前看见的那一幕,心一颤,
猛地爬了起来。虽然但是,这人的大腿好紧实,刚刚虽一触即离,
但那个感觉一直留在接触的那地方,让人联想到很多东西,比如香嫩软滑的鸡腿,
再比如Q弹紧实的香辣兔腿。不仔细看不觉得,这一屋子人的身形都很修长,尤其那双腿,
线条匀称优美,看着肉都挺紧实,应该是长期干活锻炼出来的。她想着想着,
又联想到那对长人头上的兔耳朵,一时有些精神性的反胃。见安笑凡醒过来,
那阵哭闹声更大了,这似乎哪里听到过的尖利声音成功把她从鸡腿兔腿的遐思中扯了出来,
那声音似乎有实质,一波波冲击过来,击得她眼睛都不由自主眯上了,
赶紧转眼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火堆那边的角落站着两个熟人,
一个是腰间别着彩羽的中年女人,手上拿着一根粗棒子,板着脸看起来很凶,
另一个是那个尖下巴少年,发出哭闹声的也正是他,正畏缩着抱头蹲地上,
眼泪汪汪的边看他妈边往这边张望,开口喷出的话带着哭音:“不要打了妈,不要打了,
德玛她都醒了!”周围一帮子人在那儿津津有味看着,
他们手上要再握一把瓜子或者端一块西瓜,那画面就更和谐了。“好了,
白石你也不要再打青了,德玛醒了,这样吵她不会喜欢。
”边上有一个低沉却充满威严的声音传来。那个尖利声音没停。
紧接着又是清脆的“啪”一声响,那个声音瞬间从嘶嚎变成了低声抽噎。
安笑凡现在脑子还有些懵,哪里有动静,意识就被吸引过去,
刚刚耳旁这个声音成功把她从那对母子身上扯了回来,眼睛转过去。正对上一双深沉的眼睛,
面容却是慈祥的。是那个柱杖老人。她正盘坐在地上,看着安笑凡,神态关切:“怎么样,
好点没有?”不等人有反应,她又自顾自说道:“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你,德玛,别介意。
”察觉到安笑凡的视线,她低头,对上自己脖子上那颗新挂上的石头,继而抬起头来,
皱巴巴的唇角微弯,总是耷拉着的眼皮掀起来,
里面精光闪烁:“这是我族和德玛连接的所在,从此以后,我们拥有共同的命运。
”安笑凡觉得她这句话不管内容还是语调都很奇怪,
但是又一时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脖子上戴的石头会变成现在这样,只好暂且放过这个议题。
环视一圈,接收到的是一道道好奇的视线,背景是黝黑的树枝搭成的勉强可以称作墙的东西,
一眼看过去,除了中间的火坑和搭在它上方的石锅,几乎没有什么能入眼的家具。
她目光转向那个柱杖老人:“你是?”“这是我们的巫。”身后有一个熟悉的清朗男声传来。
安笑凡下意识循声转头,转到一半,却又硬生生阻止了自己的本能停下了动作。
那个男人头上突然蹦出一对活的兔耳朵那个场景还历历在目,让她一想就有些背后发凉,
连正视的勇气都没有。她撇过头,又转向那个柱杖老人:“wu?”“对,
”似是看出安笑凡还在一头雾水,巫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那个男人:“等到下一次天黑,
戴会和你说关于这里的一切,但是现在不行,”她环视了一圈,
语调有些疲惫:“今天大家早点睡,明天要去特里凡。”随着她的声音落下,
周围一片倒吸气的声音。“难道……他们又要来了?”叫白石的女人声音里隐隐有惊恐,
手中的棒子没拿住,“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巫轻轻颔首。“可是明明还没到时候,
他们以往只在冬天的结束才过来!”白石声音重了许多。“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巫眼睛微阖,没有看她的族人:“也许……”也许什么,她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