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二心善,见兰茜过活不易,还要养着位娇滴滴的小姐,
听说她们主仆穷的没粮没银钱后,便有意娶了兰茜。”“那张二还说,
愿意给二十两银子和其他彩礼下聘。本来我们谈的好好的,兰茜也同意了,
偏偏房小姐嫌弃张二长相,不肯把兰茜嫁出去,还无缘无故的把我绑到这里来,民妇冤啊!
”“……”府衙外的百姓听到这里,神色各异。“听着是桩好事。”“怎会是好事?
”“那张二手艺不错,半年的利润也不止二十两,他若有心,大可再多给些聘礼,
在人家主仆没米下锅的时候提亲,不是落井下石是什么?”“再说兰茜的长相,
就是去苏州城嫁人也不愁,张二摆明是想先把便宜给占了!”……堂上。
李知县听完王媒婆的话,看向未曾开口的房卿九:“房小姐,王媒婆所说是否属实?
”房卿九正在打量县衙。忽然,她捕捉到一抹视线。顺着这道视线,
她留意到了旁边拿着狼毫正在记录的年轻师爷。师爷着青色粗衫,十五六岁,模样分外俊秀。
年轻的师爷与她对望一眼,又垂下眼,继续挥洒笔墨。房卿九收回目光:“属实。
”王媒婆一笑,本以为房卿九会辩解,没料到却傻到说属实,如此一来,事情倒是好办的多。
“知县大人,你说民妇冤不冤,连房小姐也说了民妇所言属实,
她却不讲道理的把我绑到公堂之上,连个子丑寅卯都说不出来!”李知县蹙眉,
觉得不过是闹剧一场。他瞧着房卿九的目光不太友善,一身官服衬的他有一两分威严。
事情发生到现在,这位房小姐一言不发,也不说究竟为何绑人,更不给王媒婆定下罪名,
着实惹人不喜。李知县一拍惊堂木,开口质问:“房小姐,你把王媒婆绑到公堂之上,
又不说一个缘由,可是当本官这公堂是你玩闹之地?戏耍本官?”兰茜慌了,
急的拉房卿九裙摆:“小姐……”房卿九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示意她别说话。安抚好兰茜,
她清晰有力的声音穿透全场。“太渊国律法明文规定,
若媒婆敢做出为未及笄少女说媒拉线之事,一律惩戒三十大板,再给有功的举报者赏银数两!
不瞒大人,小女子家里穷的一粒米都找不出来,我把王媒婆绑来,就是冲着赏银来的。
”这一条,是房卿九在位期间所拟定。她曾见过不少未及笄少女无奈被家人嫁出去,说嫁,
不如说是卖,也曾见过一些癖好特殊的群体。在禅位当晚,房卿九有言在先,姜延继位后,
她所制定的律法一律不准更改。姜延也是说到做到之人,言出必行。王媒婆大字不识几个,
就算曾经有所听闻,时隔多年,也想不起来,再加上王媒婆从未遇见过此种事情,
只以为是房卿九在胡编乱造,咬牙切齿道:“你瞎说,太渊国何时颁布过这条律法?
”李知县看了一眼师爷。师爷眸中滑过意外之色,起身,对着知县一拱手:“大人,
房小姐所言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