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心里苦笑,面色不改,“统领,想必那刺客已经逃出鹊央宫了,咱们再去其他宫搜查吧。
”秦荣沉吟良久,如霜的面颊上更加阴郁,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收队。
”“那奴才就回宫交差去了。”黄守宇满意的撇高了嘴,弯了弯腰,算是和秦荣打了招呼。
“送黄总管。”方才越过半截短墙的那道黑影秦荣看的真真切切,
秦荣厌恶的瞥了眼手里的食盒,眼神暗晦,眸中一道精芒一晃而逝。“跟上他。
”今儿是月下旬,梁盟退朝之后,慕王梁筠如往常一样留宿在东暖阁,继续处理手中的公务。
东暖阁是梁筠少年时的学习读书之处,高大的屏风遮挡着一室的书架,
书架上满满当当的全是书,古今正传,史学地理无一不有。个把时辰之前,梁筠用完晚膳,
心里一直挂念粮部大臣提到的近期河南一带干旱的事宜,
所以他撂下碗筷就踱到到阁里找寻资料。遣侍卫们在外等候,梁筠把自己关在东暖阁,
行走在书架之间,渐渐他的心思完全浸入思考。忽而惊觉脑后生风,梁筠下意识的偏头躲闪,
已然迟了,手臂剧痛,紧接着梅花钉闪着银光“叮叮”几声钉入他身后的书架。
尽管梁筠学过几年武艺,但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所以他的武功并不像梁盛和梁枫那样精湛。
梁筠顿感一种死亡的气息紧紧将他笼罩。他能悄无声息的潜入东暖阁对自己出手,
并未遭到门外侍卫的阻击,显然,自己的一十八名贴身侍卫已然凶多吉少。
这个人见一击未成,飞快的又从指尖变出一把银钉,眼见他扬起手臂,梁筠两眼一闭,
心想吾命休矣。而一声闷哼在耳边响起,梁筠睁开眼,诧异的惊见刺客已退到十几米开外。
着灰青色僧袍的和尚立在自己身前,听他袍袖挥动带出咧咧的声响。
他俊美无俦的素颜微微向梁筠的手臂看,眉头一皱,“王爷。
”梁筠从来没觉得死亡离自己那么近过,提起的心才落回腹腔。原来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正是灰尘和尚替自己拦住刺客的致命一击。就这一会儿功夫,
悔尘便再也察觉不到那个刺客的气息。“算了,穷寇莫追。”悔尘合拢手掌,“阿弥陀佛。
”随即叫宫人前来为梁筠包扎伤口。几名宫人端着水盆进进出出,忙乱,但并不惊慌。
“王爷,奴才救主来迟,请爷责罚。”闻讯赶来的赵武跪在软榻前,垂着头,
不敢正视榻上之人。袖口褪到肩头,结实的左臂根处缠着厚厚的纱布,
一身便服的梁筠神色如常的坐在榻上。见到赵武进屋,挥手示意一旁的宫人退下。
“责罚你做什么,还不起来。”梁筠嘴角上扬的弧线在赵武眼里看来,倍觉苦涩。“爷,
您的手。”赵武满眼惊慌的看着梁筠胳膊上的纱布渐渐被渗出的鲜血染红。
不在意的瞟了瞟自己的伤,梁筠对着榻前高大的人道,“请军师。”没有惊动其他人,
一匹快马自东暖阁角门飞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