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好兴致,聚此赏月么?”清冷的声音划过空气,在众人的愕然中,
乔言突然出现,惊得一干人等不知所措。“墨云,你怎么在这儿?”江歧第一个曲步上前,
满眼是掩不住的惊诧。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乔言“噗嗤”笑出声来,借笑别过脸,
避开江歧那双担惊的眼睛:“随竞兄真会开玩笑,墨云正想问,为何诸位都聚在我宿馆之外。
莫是要墨云请茶么?”空气中本有的剑拔弩张的气氛,都在这一笑之下消弭。
带有些怀疑之心,秦荣自人群中走出,大步来到乔言面前。“在下御林军统领秦荣,
正奉命搜查。”乔言舒展的扬起嘴角,打断来人的话:“秦统领,请便吧。”纤手一指屋内。
几个士兵,放下手中的弩箭,换做短刃提在身侧,缓缓推开了房门。
火把瞬间照亮不大的房间。普普通通的单人书案,看不出是什么木材所制,
上面几本书零零乱乱的打开着。书案的左侧摆放着张床,雪白的纱帐罩子,
再左侧有一只矮脚木凳放在墙角。整间房子空空洞洞的,夜风吹过,加了些萧瑟的味道。
江歧不大满意的皱了皱眉,终是没说一句。“乔姑娘出门之时,桌子就是这样的吗?
”环视过空荡荡的床下,秦荣谨慎的加问一句。“墨云闲散惯了,不谙小节,
倒叫众位见笑了。”听出话语中淡淡的不满,秦荣恍然,国风再开放,
也还不到可以把女子的闺房展示给外人的程度,更何况是在这么多男人的面前。
“弟兄们粗鲁惯了,得罪。”秦荣对着乔言躬一躬身,确实没有行男子常用的拱手礼。
这就是众人都在议论的乔言么?看不出什么特别。宽大的袍袖使她看起来很是瘦弱。
但那双幽深的眼睛告诉他,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娇弱。“不必,请吧。
”忽略掉秦荣停留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乔言施礼,顺便做了个请的动作,
被御林军这样围着,感觉很不自在。一个禁卫满脸慌张的跑步至秦荣跟前,低低耳语几句。
“叨扰”秦荣对着江歧等人歉道。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刚毅的气息。随即大手一挥,
转身朝皇宫的西南方向大步流星走去,众禁卫紧随其后。十几盏火把浩浩荡荡火蛇般游进,
如墨的苍穹底下映衬的皇宫庄重凛然。西南角,鹊央宫,皇宫死寂的一角。入侯门已深似海,
何况在堂堂天家。一语不慎,不得翻身,红颜未老,皇恩先断。囚于冷宫,不见天日。
女人选了这条白骨铺成的后宫之路,便是选了条不归之路。要么,踏骨而上,光耀无限,
要么殒身于此,香断魂消。念及此,乔言幽幽一叹。“墨云,你还好吧?
”江歧关切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把乔言从思绪中拉出。众人早已散去,
只余江歧和自己还站在长廊下。抬眸,江歧询问的眼神堪堪映入眼帘,
乔言的心不由得微微一颤。脸上换上和煦的笑意:“可能是有些乏了,叫随竞兄费心。
”看到她恢复轻扬的眼神,江歧略略放下心来,“已经立过秋了,夜风寒,
墨云还是早些进屋吧。”见她含笑点头,却丝毫没有照做的意思。江歧只得无奈的讪讪离开。
直等到他房间的灯亮起,乔言才默默转身进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