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出声,林夕淡淡的看着三芝,“你说,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说死就死了呢?”笑意愈浓,
眼神愈冷。“再加上三娘这么一说,这里面的过程或许还蛮复杂呢。”手搭上三娘的肩膀,
林夕含笑的眼光望过来,带着一点点的哀苦:“靠我一人之力恐难达到目的,不过还好,
我还有三娘你,我还有蜃楼。”她潜藏的那如游丝般纤细的隐隐傲意,
在瞬间不经意流露外泄,有股天成的霸气凛然盈室。冰冷的体温从她手掌心传来,
完全不搭配她此时脸上盈盈的笑意,清冷的气息从林夕眼睛里溢了出来,
直射得三娘心底发颤。“是,属下自会竭尽全力。”“多谢。”林夕点了点头,
眼光移向别处。沉寂了片刻之后,三芝如梦大醒般,晃过神来。“小姐,蜃楼来的消息,
说嘉熙三年,南郡国主梁盟,所立皇后,形貌酷似蓝姨。”“小姐见谅,
属下方才……”三娘暗暗羞愧,在相府二十几年,何等阵仗没有见过,可方才,
却似被勾魂般不知所措。林夕猛然抬头,释然道,“哦?看来要到南方走走了。
”“小姐大婚在即,况,府内戒备森严,小姐不谙武功,
不可……”斜斜的勾起一抹笑:“是么?也许,大婚当夜,就是个机会。”夜风起,
乔言收了收思绪。灯内乱转的骏马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放慢了脚步。月初升,已是申时。
“小姐。”三芝如约按时出现。“三娘来了,屋里坐吧。”两人环视下四周,先后进了门。
月光实在是太暗了,走马灯的朦胧光晕,照不到小屋转角处暗红的血迹。两人谁都没有注意,
一串被脚步踏乱的血渍,弯弯曲曲的从花墙延伸到屋角。一弯新月高高挂在天空,
螺黛桥在湖面投下不大清晰的影子,配上月亮点点的银光,
无意间给这座皇家的花窖增添了几分凉意。对面考生们的宿馆冷清清的耸立在银光下,
楼前是一片白灿灿的的花朵,还有深沉的绿色藤蔓爬满整个藤架。“属下记下了。
小姐还有别的吩咐么?”见乔言摇摇头,三芝站起身,敛衽道:“那属下告退了。
”在那扇厚厚的木门将开不开之际,乔言忽而抬起头看向她,带着一点点的犹豫,
低低的嘱咐道,“相府的人应该换一换了。”明明是轻浅的可以悬空的声线,
却让三芝闻言浑身一震,诧异的回看着乔言。夜色与月色交替的瞬间,借着丝缕的光线,
莫三芝呆呆的注视着她平凡的脸孔上那对寒星似的眼眸,那里有画眉鸟般的妖娆,许久,
她似乎觉得透过这对妖娆,让她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久已不在人世的女人。抽回实现,
三芝低声应道:“是。”没大在意她不自然的神色,乔言捻着袖子,挥了挥手,“不要急,
现在还不是时候。”似下了好大的决心,
她从椅子中起身“那些知道林夕底细的人和物都不该留下。”看到三芝的反应,
乔言反而一笑,“三娘可是觉得这样做有些狠毒了么?”风摆枝叶,树影婆娑,
黑黑暗暗地光影映在林夕的脸上,折射出淡淡光晕,
仿佛她整个人就沐浴在一种莫名的哀伤里,与世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