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沈庄的人也大多都是在晚上才见到许老伯,这也难怪,毕竟许老伯日夜颠倒,
白天睡大觉晚上才起来活动,要换作现代,别人肯定当他是写小说的。
就是一辈子没离开过沈庄的沈家二老,也是头一回在大白天见他。许老伯戴着一顶毡帽,
长着一个又大又红的酒糟鼻,满嘴黄黑色的烂牙,由于日夜颠倒,
脸上那皮肤也跟枯树皮似的。他整个人哆哆嗦嗦畏畏缩缩的,就是跪在这沈家大宅的地板上,
还不时摘下毡帽去擦一擦地面,好像怕自己弄脏了地。“许老伯,你别紧张,坐上来说话。
”张九野拉过沈家的酸枝家私,就让那许老伯坐了上来。沈家二老互看一眼,
他们都想不透这张九野为什么对他俩就这么不客气,对这个打更的许老伯反而这般礼遇。
那是当然,毕竟沈家的五百两票子已经揣兜里了,现在是沈家对自己有所求,
那肯定要吊高来卖;而他还有事要请教这许老伯,当然就得客气点了。
许老伯坐在那酸枝家私上,一会就挪一下屁股,生怕屁股把这椅子给烫坏似的。
看他缩手缩脚那模样,张九野假装没见着,笑脸迎人。“许老伯,吃点花生,
这沈家的花生可是有讲究的,您尝尝。”许老伯抬头看一旁的沈家二老,他俩虽然心里有气,
但都不敢表现出来,也是笑着看向许老伯。他这才敢抖着手夹起一粒花生米放嘴里,
可大半天里也不敢嚼,就把这花生米一直含在嘴里。张九野问他关于那晚上的事,
他支支吾吾地说着,跟那沈家二老说的也没什么不同。许老伯拘谨成这样,
再问下去也问不到什么东西的,张九野看着他那酒糟鼻,灵机一动。“来人!
”屋外沈家的下人听喊进来,“老爷有什么吩咐?”“去把府里最好的酒拿来,
我要跟许老伯好好喝一盅。”那下人这才发现下令的人是这戏子张九野,杵在原地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