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宁的眼眶刹那红了。槿夏还活着。没有为了救落水的祁哥儿,淹死。她加快脚步,
冲了进去。只见宝蓝缂丝夹袄的小童,被秦氏跟前的刘妈妈压在牌位前,用戒尺抽打着掌心,
边打边问:“知错了没有!”“娘,我要娘……”小童涨得白糯的小脸通红,
泪珠成串的往下掉。“放开少爷。”槿夏想护着祁哥儿,却被粗使婆子拦着。“老实点,
小少爷犯了大错,就要罚!”婆子龇着黄牙,气焰嚣张。“你……”槿夏气得浑身发抖,
急得撸起袖子冲上去,要扯开刘妈妈。“小贱蹄子,还敢动手?把她给我抓起来!
”刘妈妈见状,双手叉腰,直接吩咐婆子教训槿夏。“住手!”沈荣宁大喊一声。
槿夏欣喜地看过来:“夫人?”“夫人来了也没用!”刘妈妈轻蔑一笑,也转过头,
看到沈荣宁却一怔。沈荣宁有双凤眼,容貌天生明媚。为了符合世家主母的端庄,
平日只着素色裙钗,可也挡不住眉眼的风情,只让人觉得小家子气。现在,
女子的长发因为跑得急,有些凌乱,脸色微红,没过多遮掩一身媚骨,
神色也不似平常刻意板着,反而让人挪不开眼。“夫人这是做什么?”刘妈妈回过神,
忍不住耻笑。“身为主母着急忙慌的,成何体统?”末九流的商户女,
半点大家闺秀的仪容举止都没有,只会点狐媚的本事。“娘——”祁哥儿泪眼朦胧地喊了声。
“哎。”沈荣宁的心都化了,再看向刘妈妈,眼神风雨欲来。“我做什么?
”她的脸色冷下来,趁其不备一把夺过刘妈妈的戒尺。“很喜欢打人是吗?
”沈荣宁捏着戒尺的手指用力,盯着刘妈妈惊慌失色的脸,
咧开雪白的牙齿森森一笑:“那今天就让你打个够!”下一瞬,
她就扬起戒尺打在了刘妈妈的身上。“啪——”“啊!
”皮肉与戒尺绽开的声音混杂着刘妈妈的惨叫,在祠堂响起。“夫人,我可是按太太的吩咐,
对少爷施行家法,你这是要违背太太的命令吗?”刘妈妈龇牙咧嘴,
不忘搬出秦氏为自己撑腰。“家法?”沈荣宁将牙咬的咯咯作响,“你是什么东西,
也敢对我的儿子施行家法?”“啪!”“啪!”戒尺狂风骤雨般落在了刘妈妈的脸、脖子。
“哎呦!”刘妈妈狼狈不已,往粗使婆子的身后躲,“你们愣着做什么,拦着她!
”粗使婆子们想要夺过戒尺,也挨了好几下。沈荣宁见人就打。让她们压根近不了身。
“哎呦!”“夫人别打了!”几个婆子抱头鼠窜,顾不上刘妈妈。
刘妈妈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气得往祠堂外跑:“我要告诉太太,让太太收拾你!
”“你去说啊!有胆子再来!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沈荣宁不落下风。等人都跑光了,
眼里还残留着狠厉。只一想到前世祁哥儿受得罪,她就想将这群家伙拨皮拆骨。“夫人?
”槿夏惊呆了,从未见自家主子发这么大的火。
“娘……”祁哥儿也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的娘亲,小心翼翼地喊了声沈荣宁。沈荣宁瞬间低头,
蹲下身,握住祁哥儿被打得红肿的小手。“祁儿,疼不疼?”“不疼。”祁哥儿摇头,
怕沈荣宁不信,又补充:“娘,祁儿一点不疼的。
”乖巧的样子惹得沈荣宁落泪:“怎么会不疼呢?都打出血了,祁儿怎么能骗娘亲呢。
”“娘……”祁哥儿瘪了下嘴,哇的声搂住沈荣宁:“疼,娘,祁儿好疼。”“娘知道,
娘都知道。”沈荣宁搂住怀里的小人儿,心间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她的祁哥儿啊。
从小不受父亲的疼爱,懂事的不行。上一世,临走前一直吐血,都在笑着安慰她不疼。
槿夏也在旁红了眼。主仆三人抱在一起,痛哭了好一会儿,还是祁哥儿率先停下了哭泣,
吸着鼻子:“娘,我们刚刚是不是又闯祸了?”槿夏同样担忧:“夫人,
刘妈妈是太太的心腹,这次我们把她得罪惨了。”“怕什么。”沈荣宁很平静,
吩咐:“将库里的那株百年雪山参取出来。”槿夏愣了愣,以为是要哄秦氏开心,
急急道:“夫人,那可是七百年的雪山参,是先夫人临终留给您傍身的,
您难道要给太太……”“谁说的?”沈荣宁打断了她,直白道:“咱们去宁国公府。”“啊?
”